第180章 寒夜驟變_雪中孤城:疫病封鎖下的末日求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80章 寒夜驟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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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點整,暮色徹底籠罩大地,氣溫也跟著斷崖式下跌。

這場持續近半個月的鵝毛大雪,早把所有人盼著雪停的希望碾碎。

而比嚴寒更可怕的,是那如影隨形的病毒,如同這漫天紛飛、永不停歇的雪,悄無聲息地侵蝕著每個幸存者的生命。

張涵蜷縮在潮濕陰冷的防炮洞裡,躲避著外麵肆虐的風雪。

這裡靠近灘沙江,夜晚的寒冷更甚於彆處,人若站在外麵,不出十分鐘,便會被飄落的雪花層層覆蓋,變成一個雪人,隻露出一雙眼睛和不斷喘著白氣的嘴。

應急燈散發著昏黃而微弱的光暈,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張涵盯著麵前這份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豐盛晚餐。

飯盒是由團部後勤連頂著風雪送來的,保溫袋還帶著後勤灶特有的煙火氣,外層凝結的水珠順著印滿紅字的"緊急配給嚴禁挪用"警告標語緩緩滑落。

當他解開裹著飯盒的保溫袋時,掌心傳來清晰的溫熱感,這種溫度在這冰天雪地裡顯得如此奢侈,讓他忍不住多握了幾秒。

飯盒頂部用黑色記號筆工整標注著:“醬燜牛肉180g清炒土豆200g紫菜蛋花湯150米飯300克”,側麵印著鮮紅的“第239步兵c區防線”編號。

四格分隔的飯盒裡,醬燜牛肉表麵凝著層琥珀色的油凍,肉塊紋理間嵌著幾粒發黑的八角。

張涵用勺子戳開牛肉表層的油膜,熱氣瞬間騰起。

老李坐在對麵,鋁製勺子懸在牛肉上方晃悠:“這肉我怎麼看著直犯惡心呢?不會是...那些凍在江裡的...”

“你吃不下去,彆惡心老子,不然小心我又抽你一頓。”張涵頭也不抬地悶聲警告。

老李張了張嘴,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整隻手卻不受控地劇烈顫抖,以至於勺子邊緣磕在飯盒上,發出細碎的“嗒嗒”聲。

張涵卻顧不上燙嘴,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

咀嚼間,幾天前灘沙江的慘狀突然湧入腦海,被炸碎的軀體混著江水凍成冰坨,漂浮在猩紅的江麵上。

但胃部翻湧的饑餓感如同魔鬼,引誘著他將泛著詭異香氣的牛肉強行咽下,在生存的本能麵前,恐懼也隻能暫時退居其次。

“我說你是不是被凍傻了?放著熱乎飯當冰雕賞玩呢?”張涵用勺子將米飯狠狠壓進醬燜牛肉的湯汁裡,餘光瞥見老李用鋁勺反複撥弄著土豆塊,清炒土豆絲早已沒了熱氣,變得又冷又硬。

“你吃吧,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老李聲音發虛,手中的勺子停在半空,隨即重重放下,“說不定到了閻王殿,還能問問他老人家,餓死鬼和飽死鬼,哪個能早點投胎。”說罷,便木然的將餐盒盒上蓋放置在一旁。

“浪費。”張涵冷哼一聲,勺子狠狠戳進結著油凍的牛肉裡。

就在這時,尖銳的氣浪突然刺得耳膜生疼,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

一發炮彈斜斜紮進離灘塗十七八米的江麵,炸開的冰碴混著江水潑向半空。

防炮洞像篩糠似的劇烈抖動,頭頂凍在鋼筋上的積雪成塊墜落。

“他媽的,下一發是不是就該砸老子頭上了?”張涵本能地抱住腦袋,飯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倒扣過來,醬汁和米飯灑了一地,混合著泥土,變得汙濁不堪。

等他抬頭,卻看見老李直勾勾地盯著洞外騰起的火光,眼神空洞得可怕,就像具沒了魂的屍體。

這眼神他太熟悉了,在臨海市見過,在那些被嚇破膽的士兵眼裡見過,那是徹底放棄希望的眼神。

此刻老李木然垂首的模樣,與記憶中那些士兵如出一轍,皆是被戰火與死亡啃噬得隻剩軀殼的"活死人"。

這讓張涵想起那些失戀到極致的人,當傾注全部心血的感情轟然崩塌,尤其是麵對初戀的訣彆,那種剜心蝕骨的痛會徹底摧毀精神防線。

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即便手機就在觸手可及之處,也茫然無措,隻能閉眼蜷縮,試圖在短暫的休憩中逃避現實;或是顫抖著點燃香煙,就著苦澀的啤酒,任由酒精與尼古丁麻痹千瘡百孔的神經。

老李此刻就深陷在這樣的精神泥沼裡。他如同預知了死亡即將降臨的囚徒,對眼前的一切都喪失了興趣,就連這來之不易的溫熱飯菜,也喚不醒他渙散的瞳孔。

震動剛停下,張涵一把薅住老李前襟,將勺子狠狠拍進他凍僵的掌心:“給老子吃。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喂地雷。”

老李看著凶神惡煞的張涵,終於拿起勺子,卻在碰到牛肉時猛地抖開:“我…我真咽不下去。”

“你老小子就是欠抽。”張涵看著地上翻倒的飯盒,心疼得直嘬牙花子,那可是他們好不容易盼來的熱乎飯。他稍作猶豫,在泥雪裡扒拉出半塊帶泥的八角,塞進嘴裡時連沾著的沙石都沒吐,腮幫子鼓得發顫。

辛辣的汁液混著土腥味在口腔炸開,嗆得他眼淚鼻涕橫流,卻死死咬住不肯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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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巨響,門簾被猛地掀開,凜冽的寒氣裹挾著雪粒瞬間灌入洞內。

“什麼人?”張涵渾身一緊,下意識的端起步槍,木質槍托抵住肩頭,膝蓋微屈形成穩固的射擊姿勢,凍僵的食指已經搭上扳機護圈。

“放下槍,彆他娘走火了,沒死在感染者手上,死在你小子手上了。”班長大個弓著壯碩的身軀,艱難地擠了進來。他渾身上下裹滿了厚厚的積雪,整張臉被防寒麵罩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班長,你說你來的時候也不吱個聲,我還以為是感染者摸上來了呢!”張涵強笑著放下步槍,但他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真實情緒,剛才過度緊繃的神經讓小臂肌肉還在不受控地抽搐。

大個跺了跺沾滿冰雪的軍靴,抖落身上的積雪,粗糙的手掌遞出四顆手雷:“小張、老李,一人倆,怎麼用的,翻到單兵守則第27頁,看三遍!記住,彆學電影裡掐秒數,拉環就扔,這鬼天氣,引信沒準兒會凍傻。”

“懂了,班長。”張涵的手掌在褲子上蹭掉薄汗,接過手雷,熟悉的觸感讓記憶突然翻湧,從臨海市突圍時,他曾在一輛空降兵突擊摩托裡,摸出過兩枚同樣造型的手雷。

隻是渡江時為了躲過檢查,慌亂中不知把它們甩進了哪段濁浪。

手雷側麵,三條環繞式預製破片刻槽清晰可見,間距與深度符合標準工藝,卵形彈體下方還隱約印著“822”的鋼印編號。

這種典型的塑料外殼設計,加上比老式木柄手雷更圓潤的流線造型,正是82式塑膠手雷標誌性的識彆特征。

老李卻不爭氣地盯著手上的兩顆手雷發呆,像捧著兩顆燙手山芋,握慣方向盤的手生硬地來回翻轉,指節在卵形雷體上打滑,金屬拉環隨著動作磕在預製破片槽上,發出細碎又刺耳的聲響。

這玩意兒對當過司機的他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致命凶器,更要命的是,隨時可能要派上用場。

此刻手雷沉甸甸地墜在掌心,仿佛真成了懸在脖子上方的閘刀,隻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啪”地斷裂。

“哐當!”大個轉身時太過倉促,鋼盔磕在門框上發出悶響。

就在這瞬間,淒厲的警報聲撕裂風雪響徹整個防線。

“嗚……嗚……嗚。”

不同於常規防空警報的平緩起伏,這次的鳴笛聲尖銳且節奏紊亂,每隔三秒便驟然拔高八度。

張涵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陌生的警報聲如同失控的電鋸,在耳膜邊瘋狂切割,震得他腦袋發懵,完全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老兵顫抖的身軀已經給出答案。

“這警報...怎麼回事?”張涵的聲音不自覺拔高,卻被第二波更尖銳的鳴響淹沒。

大個的神情幾乎是瞬間凝固,原本還帶著幾分鎮定的麵容,此刻被恐懼與緊張徹底占據,聲音不自覺地加大,還帶著明顯的顫抖:“所…所有人子彈上膛!備戰……備戰”。話音未落,他已經貓著腰衝出洞口,原本有力的雙腿卻戰壕裡打滑,扶住壕壁才穩住身形。

奔跑過程中,他戴著厚手套的拳頭不斷砸向掩體沙袋,沉悶的撞擊聲混著怒吼回蕩在陣地:“所有人都給我鑽出來,彆他娘躲著風雪了,對岸的那群鬼玩意來了!

“媽的,還真搞夜襲?”張涵感覺後頸的汗毛全部豎起,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他一把將手雷塞進戰術背心的快拔袋,布料摩擦發出沙沙的輕響。

抓起靠在牆角的步槍時,槍身的金屬部件冷得像塊冰,幾乎要粘住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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