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內,重機槍立即轉向,曳光彈在夜空中劃出暗紅軌跡,前排感染者的胸口瞬間爆開血花,屍體被掃射的衝力掀翻,跌入渾濁的江水。
而正在指揮戰鬥的大個,餘光瞥見原本一直靜坐在碉堡內的憲兵,此刻正將刺刀狠狠插入凹槽,快步向著防線上走去。
江麵陰影中,更多木筏正頂著軍艦的炮火和直升機的掃射強行靠岸,漏網的感染者抓著漂浮物向灘頭掙紮。
這些速度遲緩的木筏終於在戰鬥白熱化時抵達。
最大的木筏剛撞上淺灘,一名身穿軍服外套防彈衣的十夫長立刻揮舞著刀具,猛砸身旁感染者後背,刀尖指向防線嘶吼:“衝!彆停!”
被驅趕的感染者們肩並著肩,如同一堵蠕動的血肉之牆朝防線推進。
最前方持木盾者的盾牌早已千瘡百孔,脆弱的木盾根本擋不住子彈,當重機槍的12.7毫米子彈襲來,前排感染者胸口爆出血花,整個人被衝擊力掀翻在地。
但後方持盾者立刻踩著同伴的屍體補上缺口,變形的木盾在胸前交錯重疊,即便木屑紮進皮肉也渾然不覺。
持刀的感染者踩著同伴的腳跟跟進,缺刃的砍刀在夜空中劃出淩亂弧線。
有個感染者手腕的皮肉幾乎完全翻開,白骨外露,卻依舊抓著斷刃往前撲,殘缺的手指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
這名十夫長的指揮顯然有所問題,但也不令人意外,作為一名低級軍官,它是因為作戰勇猛而被提拔,而不是特感。
根本意識不到密集陣型的致命缺陷。
在它渾濁的瞳孔裡,翻湧著的隻有"碾碎眼前一切"的原始本能,至於戰術配合、火力掩護這些概念,遠遠超出了它僅比普通感染者稍高的智商範疇。
防線上,士兵們死死盯著灘頭蠕動的黑色人潮。
內心不由得產生一種絕望,他們無法分辨哪些是裝備精良的特感,哪些是普通感染者,戰場經驗不足的征召兵們開始動搖。
“媽呀,又是這麼多拿槍的感染者來了,守不住啦,快跑啊。”留著胡茬的中年人僅存的鬥誌被擊潰,丟下步槍就跑,連帶著帶走了身旁的兩個士兵,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紀律。
三人轉過拐角,卻不幸遇見了在戰壕中巡視的憲兵。
憲兵眯起眼睛,看著中年人歪斜的鋼盔、兩個士兵空蕩蕩的雙手,步槍保險“哢嗒”一聲打開:“後退者,死。”
中年人“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一隻手死死攥住憲兵的褲腿,用手指著灘塗的方向,帶著哭腔的說道:守…守不住啊,那些全是拿槍的鬼啊!
“動搖軍心者,殺無赦。”憲兵麵無表情地扣動扳機。
中年人雙腿陡然發力,條件反射地抬手阻擋,子彈卻擦著他揚起的小臂,徑直穿透鎖骨下方的胸口。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掀翻,後背重重砸在戰壕凍土上,喉間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攥住他的氣管狠狠擠壓。
緊接著,他的雙腿無意識地蹬踹,在泥地裡劃出淩亂的溝壑,手指痙攣般抓撓著空氣,試圖抓住任何能支撐自己的東西。
鮮血從他嘴裡噴湧而出,混著破碎的內臟組織,眼皮不受控製地上下顫動,瞳孔逐漸擴散。
“退回去。”憲兵的槍口緩緩轉動,由於射擊時距離太過於接近,噴濺的血點在他蒼白的臉上凝結成暗紅的痂,隨著麵部肌肉的細微顫動,像是爬滿蠕動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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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士兵的膝蓋“哢嗒”發出脆響,雙腿徹底失去支撐力,眼看就要癱軟在地。
身旁的士兵一把揪住他後頸的衣領向後退:“咱......咱回去吧。”
年輕士兵被拽得一個趔趄,後背撞在戰壕壁上,悶哼聲卡在喉嚨裡,眼睛還死死盯著地上抽搐的屍體。
張涵咽下心中的恐懼,剛調轉槍口,卻發現老李嚇得噌的一下又跌進戰壕,鋼盔狠狠磕在凍土上,發出刺耳的“哢嚓”聲,歪斜著蓋住他驚恐到扭曲的半張臉,露出的右眼布滿血絲,眼球不受控製地瘋狂轉動。
後頸毫無征兆地掠過一道寒意,張涵甚至沒察覺到高個憲兵的靠近。
對方不知何時走到了張涵身後,用力踹向癱倒在地的老李,槍口對準老李的頭部:“站起來,舉槍進行反…”
砰的一聲槍響。
憲兵的怒吼戛然而止,頭顱因巨大衝擊力猛地向後折斷,頸椎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動脈破裂產生的高壓下,血柱呈扇形噴射而出,猩紅的血液在空中劃出拋物線,最遠的血珠濺到三米外的戰壕壁上。
張涵隻覺側臉一熱,溫熱粘稠的液體劈頭蓋臉潑下來,腥甜的血沫灌進嘴裡,嗆得他劇烈咳嗽。
“嘔…嘔。”張涵再也支撐不住,雙手緊緊扒著戰壕邊緣,身體劇烈地起伏著,發出痛苦的乾嘔聲。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腳下的軍靴“嗤”地一聲滑進血泊中,慣性使他的身體失去平衡,慌亂間抬頭,竟與栽倒在戰壕內的憲兵對上了眼。
憲兵的腦袋歪斜,喉間的血窟窿還在隨著心臟搏動,像噴泉般湧出汩汩鮮血,後頸的彈孔小如針眼,而前頸炸開的傷口幾乎能塞進拳頭,碎肉混著碎骨濺在戰壕壁上。
“你…你媽的,這血怎麼是甜的?”張涵嚇得用手撐著積雪連連後退,顫抖著將沾滿血汙的手指塞進喉嚨裡,拚命地摳挖著,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迫使胃部嘔吐,將嘴裡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吐出去。
指甲刮擦著舌根,引發更強烈的嘔吐反射,酸水混著血絲從嘴角不斷溢出,他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乾嘔著,直到胃部痙攣得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也開始泛起陣陣黑霧。
緩過神來的張涵胃部痙攣稍緩。
湊近看了一眼憲兵脖子上的傷口,破碎的喉骨混著肉絲掛在外翻的皮肉上,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抽搐。
子彈的軌跡和傷口的模樣都在告訴他,這是來自後方,來自自己人的子彈。
“向左翼集火,所有人調轉槍口。”排長吳俊的吼聲從遠處傳來。
張涵抬起頭,看到吳俊在戰壕中快速穿梭,試圖穩定軍心,但他臉上那掩飾不住的表情,卻揭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緊接著,右翼傳來密集的地雷爆炸聲,震得整個戰壕都在顫抖。
氣浪掀起的凍土塊四處飛濺,新兵們被嚇得東倒西歪。
一時間,征召兵們的槍口不受控地隨著最亮的槍口焰移動,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嘶吼聲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和士兵們的驚叫聲中,根本喚不回征召兵們早已恐慌到極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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