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陣地時氛圍顯得有些沉默,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在死亡的威脅麵前,全都提高了警惕。
排頭兵剛踏進戰壕,防炮洞內兩道黑影驟然竄出。
兩隻感染者均手持鋼筋,左側的高舉過頭頂,右側的單膝跪地將鋼筋平舉,組成尖銳的攻擊陣型。
“去…去死啊!”排頭兵舉著56式半自動步槍急速射擊,極端的恐懼下,使得他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了扣動扳機的動作,甚至連躲避後退都忘記了。
第一發子彈擦著左側感染者的肩膀飛過,第二發子彈擊中其腹部卻未致命。
當右側感染者舉著鋼筋撲來時,排頭兵槍口一轉,第三發子彈誤打誤撞的射穿對方額頭,後腦炸開一團血霧,屍體栽進積水中,激起的水花帶著碎肉潑在排頭兵臉上。
然而還不等他鬆口氣,身後碎石被踩碎的脆響驟然逼近。
排頭兵猛地轉身,刺刀擦著下腹部劃過。
那是一隻身穿軍服的感染者,身上穿著防彈衣,手上拿著一把刺刀,正從身後朝他發起襲擊,軍靴狠狠踹在排頭兵膝彎,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向前撲倒在戰壕上。
防彈板雖擋下了刺向背心的刀鋒,但撞在磚石上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左側感染者抓住時機,雙臂掄起鋼筋自上而下猛刺。
"完了完了完了..."他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呢喃,慌亂的目光在左右感染者間來回掃視。
作為征召兵,他隻摸過幾次步槍,從未學過近身格鬥。
求生本能讓他抬起右臂格擋,生鏽的鋼筋瞬間穿透掌心,碎骨混著血肉從傷口後方迸出。
尖銳的刺痛讓他想尖叫,卻被緊接著刺穿喉結的鋼筋堵了回去。
頸椎骨碎裂的脆響混著噴湧的血柱,他能清晰感覺到溫熱的鮮血逆流進鼻腔,他雙手徒勞地抓著鋼筋,試圖把凶器拔出來,卻讓傷口撕裂得更大。
兩隻感染者維持著下壓的姿勢,直到掙紮徹底停止,才抽出還在滴血的鋼筋,轉向下一個目標。
"你他媽彆推老子呀!"朱大常雙臂抵住前麵人的後背,身後的士兵推搡著他不斷向前。
有人的鋼盔被擠掉,露出額角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滴在泥濘裡;有人被絆倒,立刻被後麵的人踩在腳下,發出淒厲的哭喊。
事實上,登岸的感染者隻有三四百隻,遠不到一千。
但潰敗時的場麵完全失控,軍官們死的死、逃的逃,沒有任何人組織抵抗或安排墊後。
陣亡士兵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在戰壕裡,很快被感染者撲倒撕咬。
不過一分鐘,那些倒下的軀體就顫顫巍巍地重新站起,眼神空洞地加入攻擊行列。
並且,儘管感染者數量不占優勢,它們卻有意將士兵拖入近身肉搏。
利用戰壕地形迂回突襲,用鋼筋、刺刀等武器強行拉近距離。
士兵們手中的56式半自動步槍在狹小空間難以施展,換彈間隙便成了致命弱點。
隨著越來越多戰友在近身搏殺中喪命、變異,幸存者們的槍械握得越來越不穩,眼神裡的恐懼逐漸壓過了鬥誌。
朱大常被潰兵們推搡著跌進戰壕,濕冷的泥漿灌進作戰靴。
他扒著黏膩的土牆直起身,在交錯的人影裡搜尋湯向榮的迷彩服,卻隻看見晃動的槍托和飛濺的血點。
照明彈的白光掃過時,傳來含混的嘶吼:"快過來幫忙,這邊快頂不住了!"
朱大常轉頭看向右側,三名士兵正與兩隻感染者對峙。
最前方的兩人將步槍平舉,刺刀尖微微顫動,在空氣中虛晃出冷冽的弧光。
感染者喉嚨裡發出斷續的低吼,腳步來回挪動,渾濁的眼球死死盯著晃動的刺刀,卻始終不敢貿然突進。
另一名射手正在不停射擊,子彈卻因前方晃動的人影遮擋而頻頻打偏。
密集的槍聲在耳邊炸開,刺鼻的硝煙混著腐肉味湧進鼻腔。
最前方的兩個士兵被震得耳朵嗡嗡響,腦袋像是要裂開,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他們隻能咬緊牙關,死死握住步槍,刺刀尖跟著手臂不停地顫抖。
然而下一秒,形勢反轉,左邊那個感染者突然弓著身子,喉嚨裡發出低吼,朝著左側士兵衝過來。
那士兵慌忙把刺刀刺出去,卻隻刺中空氣。
感染者借著衝勁猛地扭身,用胸口撞上右邊士兵的刺刀。
刀刃沒入皮肉發出“噗”的一聲悶響,黑色的腐血順著槍身流下來,沾了士兵一手。
腐肉的惡臭讓士兵一陣惡心,剛想偏頭躲開,感染者已經伸出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拇指用力陷進皮肉,另一隻手握著匕首,狠狠劃過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