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回去……電視裡說塞回去能活……”他趴在地上亂抓,指甲縫裡全是雪和血。
按醫學說法,腸子滑出腹腔後若及時塞回去,身體確實有自動複位的可能。
但他不知道的是,子彈的衝擊力早把他的腸子震成了碎段,混著黏糊糊的血水和腸液,根本沒法捏攏,更彆說塞回腹腔了。
這時候又一顆子彈“砰”地打穿了旁邊的車廂,鐵皮被打出個卷邊的洞,子彈飛出去把裝甲車邊上一個撲過來的怪物整個打翻了。
彈頭從它右肩胛骨下方斜向上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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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右半邊胸腔被掀飛,斷裂的鎖骨像撬棍般頂破皮膚,肺葉掛在肋骨斷茬上顫動。
“媽的,把頭低下來。”張涵左手攥住臭蟲後頸的迷彩服領口,掌心抵住對方頭盔後側,猛地將那顆好奇探出路基的腦袋拽回掩體。
隨著重機槍的爆鳴,路基後的士兵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端起槍就朝前方盲目射擊。
彈頭砸在墨綠色裝甲板上,迸出一串藍白色火花,落點處凹進去一個個指節深的坑,金屬表麵被擦出銀灰色的刮痕。
有的子彈力道太猛,撞在裝甲上後“叮”地彈飛,跳彈呼嘯著飛入感染者群,把幾個撲過來的怪物打得一個趔趄。
“操!你們想把老子報銷在車裡嗎?”通訊頻道裡突然炸開駕駛員的怒吼,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這破裝甲頂得住幾發?再打車頂我他媽直接踩油門衝溝裡去!”
“彆他媽完全探出頭去,彆管能不能打中感染者,胡亂開槍就得了。”張涵瞄都沒瞄,衝著旁邊的臭蟲壓著嗓子吼,他食指勾著扳機不停開火,槍口一震一震的,拋殼口甩出的彈殼砸在雪地上直蹦。
混戰怕的是什麼?
是不知從哪個方向飛來的流彈,直接打穿頭盔。ich或fast頭盔,都扛不住7.62毫米穿甲彈。
那子彈能輕易穿透頭盔的防彈層,連帶著內襯緩衝材料一起打穿。
臭蟲點點頭,哆嗦著學張涵的樣子,把步槍往前一送,眼睛一閉扣動扳機。
直到此時,239旅升空不久的無人機才發現,交火對象僅是300餘感染者的滲透部隊,其中特感至多二十,其餘多為新轉化的普通感染者。
……
239旅車隊末尾的暮色裡揚起細密塵霧,五十餘名戴紅袖章的憲兵正用槍托敲打卡車擋板,將擠在公路上的潰兵往前方驅趕。
“19師的人往前頂,現在是你們戴罪立功的時候啦!”一名憲兵舉著81式步槍站在卡車踏板上嘶吼,槍管衝著力竭蹲下的潰兵晃蕩
朱大常攥著56半自的槍頸,側身避開拋錨的卡車車頭,沿著路基邊緣往前蹭,時不時貓腰躲過擠來的潰兵,槍口下意識朝下避開人群。
湯向榮跟在他身後,步槍吊在脖子上晃蕩,食指勾著背帶抖個不停:“在19師就沒被待見過,這下準是拿咱們填槍眼……”
他話音未落,隊尾傳來槍響,前頭的潰兵突然加速往前湧,朱大常被擠得踉蹌半步,反手攥住湯向榮的戰術背心往路邊拽。
“閉緊你的嘴往前衝!”朱大常壓低聲音,肩膀撞開擋路的潰兵,故意和前頭的人拉開一臂距離,側耳聽著前方動靜。
憲兵說是前鋒跟小股潰兵交火,但那邊坦克炮“咚”一聲接一聲,重機槍潑水似的響。
前方到底怎麼回事,沒人說得清。
哪有潰兵能用肉身扛坦克主炮的?風忽然轉向,送來更濃的甜腥氣。
朱大常猛地屏住氣,看見前頭潰兵裡有人突然定住,舉起步槍對著火光方向,那動作僵得像塊木頭。
這事兒絕對不像憲兵喊的“鎮壓潰兵”那麼簡單。
可車隊明明在防區腹地,按說感染者根本不可能滲透進來……
更讓他生疑的是,為什麼派他們這群混編潰兵前去支援,而不是整建製的裝甲部隊?
旅部會議上早就算過賬:要是把滿編的主力連隊全派上去,一旦傷亡超過編製半數,整個營連番號都得撤銷,以後連重建的底子都沒了。
潰兵這時候就成了算盤珠子,他們本就是從19師打散收攏的,建製混亂不說,武器裝備也是撿破爛湊的,說白了就是戰場上的消耗品。
派他們頂在火線前沿當肉盾探路,或者拉去填戰壕、搬彈藥箱,就算傷亡慘重也不影響主力部隊的骨架。
反正對指揮部來說,這些潰兵活著能扛槍擋子彈,死了還能填傷亡缺口,怎麼算都比消耗嫡係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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