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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後撤”,心裡的恐慌就跟野草似的瘋長。
這種時候,必須得有“人被追責”,才能把那股恐慌壓下去,讓他們覺得“軍隊沒放任不管”。
可追究誰呢?
總不能去揪著製定作戰計劃的參謀罵,說他沒算準感染者會從江灘蘆葦叢突襲吧?
也不能去質問調兵的將軍,說他不該把隻練了三天槍的征召兵往最險的陣地派吧?
真要往上查,牽扯的全是肩章帶星的人,一旦把“指揮失誤”捅出去,民眾隻會更慌。
連指揮的人都錯了,這仗還怎麼打?咱們還能指望誰?
倒不如往下找“責任人”。
抓一些退下來的大頭兵,給他們定個“臨陣脫逃”的罪,再印幾份通報貼在後方城鎮的公告欄上,寫著“已嚴肅處置潰兵,後續將增派精銳加強防線”。
這樣一來,後方民眾會覺得“軍隊在做事、在糾錯”,心裡的底氣能穩一點;而上頭那些人的根基,也半點不會動。
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個彆士兵沒守住”,頂多是“這人膽子小、不頂用”;可“將軍指揮錯了”,那就是“整個軍隊的指揮體係出了毛病”。
前者好改,換個人就行;後者卻會戳破“軍隊穩靠”的假象。
上頭比誰都清楚,民眾需要的是“安心”,不是“真相”,所以他們從不會願意,把體係的毛病擺到台麵上給人看。
“跟小孩子玩沙盤遊戲一樣,打輸了還想賴賬?”
魏景哈了口濁氣,伸手從牆角掛衣架上扯下軍大衣,沒等係扣子,就衝著門外沉聲喊:“衛兵!”
守在平房門口的兩名士兵聞聲立刻推開門:“長官!”
“去把政委和參謀叫到這兒來,就說有潰兵審訊的事要碰個頭。”
魏景抬手攏了攏大衣領口,遮住裡麵沒係風紀扣的衣領,又轉身走到行軍床邊,抓起搭在床沿的武裝帶。
……
“魏少校,叫我們來是潰兵的事?”政委趙誌國一踏進房門,就急不可耐的開口,“昨晚我查崗時聽哨衛說,又收了二十多個退下來的?”
魏景把文件夾往兩人麵前推了推:“23個,你倆先翻翻。武鳴縣撤下來的17個裡,有5個連自己直屬排的番號都說不全,問當時怎麼突圍、跟誰一起撤的,就支支吾吾繞圈子,隻說‘跟著大部隊跑’;江防來的6個倒能說清之前守的陣地位置,但有3個沒等問完就承認,是‘看見感染者爬鐵絲網就先往後退了’。”
參謀熊嶽俯下身,手指在文件上快速劃著,突然停在某行字跡潦草的記錄上:“這個叫劉三喜的農民,說自己是第八征召師的,但根據我問詢的經驗看,很大概率是在隱瞞自己的身份。”
“不止他。”魏景靠在椅背上,“還有兩個說‘跟著班長撤的’,問班長姓什麼、長什麼樣,一個說‘忘了’,一個說‘天黑沒看清’,眼神躲躲閃閃的,一看就沒說實話。這種連基本作戰信息都捋不清的,留著也是麻煩。”
趙誌國翻開筆記本,查看著上麵登記的信息:“按條例,作戰經曆模糊、無法核實直屬部隊的,本就該定性為逃兵。但現在情況特殊,要是全按逃兵處置,一半以上的……”說到這,他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看向兩人。
“我知道輕重。”魏景點上煙,煙圈飄到熊嶽展開的地圖上,落在標著“收容站”的紅點旁,“所以我的意思是分兩類走,那5個連番號都說不全、作戰經曆含糊其辭的,直接定成逃兵,按流程登記備案,找專人看押;剩下18個,能核實部分信息、確實是部隊潰散後沒辦法才撤的,送去後方的潰兵收容站,天一亮就送去後方,老子不想管了,是歸隊還是調去後勤,聽收容站那邊安排。”
熊嶽抬頭看向趙誌國,眉頭先皺了起來:“這樣可行?我感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按以往的處置比例,至少得抓夠30往上報,才算‘嚴肅追責’。現在隻定5個,連四分之一都不到,上頭要是問‘為什麼不嚴查’,咱們拿什麼理由解釋?到時候物資調配、兵力支援都可能受影響。”
“就這麼定,不用再爭了。”趙誌國“啪”地合上筆記本,沒給熊嶽再反駁的餘地。
事情的本質本就跟這些大頭兵沒多大關係。
前線潰敗,是指揮、是補給、是兵員素質的問題,不是幾個小兵能扛得住的。
現在走這樣的流程,看似是“寬鬆處置”,實則是能少定一個逃兵,就少讓一個人擔著莫須有的罪名,能多活一個是一個,這已經是眼下最實在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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