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任務也都這樣,無非是勸勸流民打架、把鬨事兒的醉漢架走,最多再幫著控製個沒凶器的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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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城裡天天見的零碎事,在上麵領導眼裡根本算不上“任務”,頂多是“讓聯防的搭把手”。
可這次不一樣,是真有逆天改命的機會的。
市裡不少領導都盯著這次疏散行動,聽說成了的話,對上麵也是筆不小的政績。
所以真要是在行動裡能扛事、表現突出,那獎賞絕對少不了。
不像平常就給包煙、發點誤餐費,這次要是能抓住,說不定編製、獎金就都有了。
離菜市場還有500多米,就聽見吵嚷聲,隱約夾著東西摔碎的脆響。
“原地待命,做好準備。”
劉所長腳步猛地頓住,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自己往路邊的電線杆後躲了躲,探頭往前望。
張涵站在原地沒動,卻仗著身高的優勢,能透過縫隙向前看。
這菜市場他不熟,隻聽剛才老徐說過,本不在城市規劃裡,是難民湧進來後自發搭的棚子。
菜價全憑商販隨口喊,物價局管不著,前陣子就因為搶菜鬨過兩回打架,頭破血流的。
“張隊,前麵情況怎麼樣?”
老徐也踮著腳想往前看,可他身高不過1米67左右,看來看去隻撞見身邊人的後腦勺。
“不容樂觀。”
張涵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
菜市場門口擠著黑壓壓一片人,橙黃色的警戒線被擠得歪歪扭扭,有幾處甚至被扯斷了,飄在風裡。
兩輛特警防爆警車停在入口兩側,車身印著醒目的警徽,擴音喇叭裡反複播放著疏散命令,聲音蓋過了部分嘈雜,卻壓不住人群的躁動。
有人舉著扁擔揮舞,有人抱著菜筐往巷子裡鑽,幾個穿警服的正攔在中間,嗓子都喊啞了:“彆亂!先往後退!”
“退個屁!這菜我不賣了?”一個攤販紅著眼,手裡攥著杆秤,秤砣晃來晃去,“你們要疏散早說啊!我這一筐土豆剛進的,凍壞了誰賠?”
幾個裹著破圍巾的難民趁亂往前擠,眼神直勾勾盯著筐裡的土豆,又餓又恨。
菜市場的攤主沒幾個是難民,大多是壁水市本地人。
因為真正從南方逃過來的難民,身上的財物、家當早被逃難路上的顛沛折騰得所剩不多,哪來的錢進貨?
做買賣得墊本錢周轉,得租攤位,還得有渠道拿菜,這些對口袋比臉還乾淨的難民來說,根本是登天的事,從根上就斷了他們擺攤的念想。
可本地人不一樣,守著熟門熟路的渠道,攤位要麼是自家的,要麼花點錢就能租,見難民多、沒處買菜,就把價抬得沒邊。
國家每月發的那點補貼,買半筐土豆就見了底,有回有人看見攤主把爛了心的土豆挑出來,專門賣給眼神不好的老人,怨氣早攢了一肚子。
“都快餓死了,還管你凍不凍壞!”最前頭的瘦高個忍不住了,伸手就往筐裡抓,指縫裡還沾著泥,“你們本地人囤著菜漲價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我們能不能活下去?”
攤販看竟有人敢動手搶,急得額角青筋跳,秤杆直接往瘦高個手上揮:“我進貨不要錢?攤位費不用交?一群外來的還想搶?”
瘦高個手被掃到,疼得往後縮了縮,隨即又往前湊:“搶?這是你們發國難財的贓物!”
旁邊幾個難民本就憋著氣,這會兒也跟著嚷嚷起來。
穿破洞夾克的漢子伸手去扯攤販的筐繩,裹著褪色頭巾的女人往攤位前擠,伸手就想把筐裡的土豆往地上扒。
兩撥人瞬間纏在一塊兒,秤杆、拳頭、菜筐子攪成一團,土豆滾得滿地都是,被亂腳踩得稀爛。
斜對麵賣白菜的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見“自家人”受了欺負,立馬拍著案板喊:“哎!外來的還敢動手?都過來搭把手!”
周圍幾個本地攤主一聽,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抄起板凳腿,賣調料的中年男人拎著個空油桶,呼啦啦全往這邊湧。
難民這邊也不甘示弱,剛才被擠倒在雪地裡的人爬起來,抄起腳邊的雪塊就往攤主身上砸,還有人喊著“彆讓他們欺負人”。
穿警服的民警本來在攔著往巷子裡亂躥的人,眼角瞥見這邊打了起來,趕緊往裡衝。
可人群擠得密不透風,胳膊肘撞著胳膊肘,肩膀抵著肩膀,連個下腳的縫隙都難找,他隻能半側著身子,一點一點往人堆裡蹭。
實在擠不動了,就踮著腳,扯著嗓子喊:“彆打了!都停手!再打就按規定處理!”
可沒人聽,攤主的罵聲、難民的吼聲、東西摔碎的脆響混在一塊兒。
卷入的人越來越多,原本站在旁邊看熱鬨的,被往後退的人撞了個趔趄,忍不住推了回去。
想繞路走的,被擠在中間動彈不得,要麼被飛來的白菜葉擦到胳膊,要麼被不知從哪揮來的王八拳砸在臉頰,疼得咧嘴,迫於威脅隻能抬手擋,不知不覺也卷進了拉扯。
想打的人更紅了眼,不管抓著什麼東西就往對方身上砸。
起初還能分清誰是攤主、誰是難民,後來亂得沒了章法,隻要見著“不是一夥的”,就是乾。
漸漸從攤販與難民的對壘,變成了沒頭沒腦的混戰
形勢開始失控。
沒人再聽民警的喊話,也沒人記得疏散這回事,眼裡隻剩眼前的“對頭”。
誰都沒料到,之前被忽略本地人和難民之間的矛盾,會在這時候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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