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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不倒,他們就得死。
牆倒了,他們也得死。
但他們還是得撞。
不是不怕死,是怕活著比死還難受。
“張隊!”
與張涵並肩作戰的那個輔警趙長峰一瘸一拐的靠了過來,臉上新添了一道由木杆捅出來的劃痕,卻絲毫不影響他語氣裡的快意:“難民退回去了,全縮在菜市場裡!但也有不少趁亂鑽小巷跑了,等我們大部隊一到,這些人就兩條路可以走!”
“哪兩條路?”
張涵不明所以,隨口道:“除非他們鑽下水道,不然其餘的主乾道全堵死了,怎麼走?”
趙長峰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掃過路邊倒地哀嚎的難民,加重語氣:“張隊,您這是想岔了!我說的是他們之後的人生道路。”
“人生道路?”
張涵提了點精神,指尖捏著子彈,緩緩裝進手槍彈槽裡。
趙長峰意味深長道:“第一條,坐牢。”
“現在沒純蹲號子了,徒刑改‘應急勞務’。”
“說白了就是把號子搬到工地上。早上六點出倉,晚上八點回監,中間沒有午休。塌方要修、排水溝要掏、高速積雪得鏟,全是戶外苦活。”
“夜裡突發險情,鈴一響就得列隊,遲兩分鐘扣一頓口糧。”
趙長峰咽了口唾沫,語氣裡帶著點唏噓。
“一天就兩頓,稀飯、饅頭、鹹菜,周末給指甲大的一塊肥肉,算獎勵。撐滿三百六十五天還能活下來的,算他命硬。”
“那第二條呢?”張涵合上轉輪,“哢”一聲脆響,順手把槍插進腿套,掏出黃山樓,抽出一支遞過去。
趙長峰把煙夾耳後,手指往南一晃。
“充軍!現在上麵新搞了個編製,叫‘囚兵’,專門從監獄裡招人。”
“這不挺好嗎?”張涵理所應當道,相比較窩在監獄裡乾苦力,乾到死,那還不如為了自由搏一搏。
以命換前程的法子,從來不是什麼新鮮事。
回溯過往。
從國內到國外,每逢缺兵少將、處境艱難時,監獄裡的囚徒總會成為被想起的一群人。
秦朝的“刑徒軍”就是頭一個例子,清末招犯人打太平軍也乾過。
二戰時蘇聯的“懲戒營”、法國外籍軍團早期,都收過刑徒。
畢竟囚徒裡,除了經濟犯和強奸犯等,不少暴力犯罪的,本就好勇鬥狠,派去打仗,倒省了不少馴化的功夫。
“聽著挺誘人吧?”趙長峰停頓下來,掰著手指頭數:
“據說隻要服役滿兩年,以前的刑期全免,還發個‘榮譽市民’證書,犯罪檔案直接銷乾淨,以後找工作、落戶都不受影響。可您想想,這活是好乾的?”
“不好乾也比累死強!”張涵點了煙,吸了一口,目光掠過居民樓。
三樓、五樓的窗口都有人舉著手機拍照,鏡頭對著街頭的狼藉,幾個幸存的警員靠在牆邊喘氣,沒人有精力去管這些“旁觀者”。
“可囚兵的物資是最差的,彆人部隊吃壓縮餅乾配罐頭,他們就隻能啃硬麵餅子;裝備更彆提了,就給些老掉牙的56半自動,連個連發的都沒有,重武器想都彆想,單兵裝備也就隻有一頂鋼盔、一件舊防彈衣,還是彆人換下來的。”
趙長峰越說越帶勁,“而且上了戰場,哪打得最凶就往哪派,前線陣地快守不住了?行,囚兵上!感染者反撲最猛的地方?還是囚兵上!”
接著,他忽然意味深長的看了劉權一眼,補充道:“前幾天跟所長吃飯,所長說這叫‘物儘其用’。”
“說他們犯了錯,那是個人的錯;可要是能為國捐軀,那就是英雄,你說,這話多會繞?那些犯人一聽‘銷檔案’‘當英雄’,眼睛都紅了,後方的監獄大半都空了,全去當囚兵了。”
“又不是啥稀奇事!”張涵彈了彈煙灰,跟著一同看向劉權。
“那你猜省下來的獄警去哪了?”趙長峰自己先笑了,“全調去城市治安隊了!現在街頭亂成這樣,剛好添人手,說白了,就是拿囚兵的命,換咱們這邊的安穩。”
“不怕,總有人要往前線趕,你我不必多想。”張涵收回目光,把煙頭踩滅。
他做過英雄了,現在正好,輪到劉所長去“英雄”一回。
還他媽不準開槍?真以為把槍揣在腰裡,擺擺樣子就能平了事?
但好在劉所長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響當當的正科級,就算犯了錯,那也得有特殊待遇。
去了囚兵營,憑他以前那身份,總不能跟底下人一樣扛著槍當炮灰吧?
怎麼著也得給個班長當當,再不濟,下士副班的位置總跑不了。
手底下管著三五個兵,不用天天衝在最前麵挨槍子,聽著就體麵。
到時候穿著熨得筆挺的軍裝往前線“衝”,要是真能蹭著大夥的功勞打退了感染者,站在領獎台上拿榮譽證書,胸前再彆上枚勳章,那多威風啊!
隻是不知道,劉所長有沒有那個命。
連麵對一群難民都不敢下令開槍,真到了感染者撲臉、子彈亂飛的前線,能不能從屍堆裡爬出來,享這份“光榮”,可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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