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像是早看穿他的心思,沒等他出聲就補了句:“彆想請假,也沒調休,現在就上車。”
老徐的話咽回肚子裡,隻能蔫蔫地跟著張涵往二號車走。
張涵坐進最後一排,左邊是縮著肩膀的劉哥,右邊是個三十來歲的城管,製服領口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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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人數到齊後,車門“嘩啦”一聲合上,冷風被關在外麵,卻把滿車廂的局促憋得更明顯。
司機沒看後視鏡,掛擋踩油門一氣嗬成,車廂裡的安全帶提示音“嘀嘀”響個不停,他卻隨手按了靜音,方向盤轉得又快又猛。
沿途兩側的風景飛快掠過,從紅光街道到貧民區本就不到10公裡,就算這會兒繞了封路的路段,也沒多遠。
車剛駛上城市快速路,旁邊城管胸前彆著的對講機突然“滋啦”響了兩聲,接著跳出個沙啞的男聲:“應急三組,實到11人,完畢。”
那聲音剛落,又有好幾個頻道的聲音擠進來,有報人數的,有問路線的。
車廂裡原本的安靜被打破,細碎的嘀咕聲漸漸冒出來。
前排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城管先忍不住了:“咱這……不會直接被派去一線吧?我才跟我媳婦說,就去幫著勸勸人,維持維持秩序,要是真要動手……”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城管接了話,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誰說不是呢?剛才來的路上,我看見路口的武警,都背著槍站在那兒,那陣仗哪像是維持秩序?咱就手裡這根棍,真遇上亂的,能頂啥用?”
張涵側目掃了眼劉哥,這小子縮在角落,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跟著說兩句。
又瞥見張涵在看他,趕緊把話咽了回去,隻偷偷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
屏幕亮了下,是他媳婦發的消息,問他啥時候回去,他猶豫了半天,又把手機按黑了。
11點46分,車剛過南二環,連續低沉的“嘭嘭”聲突然傳過來,那聲音悶得慌,卻格外清楚。
車廂裡瞬間安靜下來,沒人說話,但每個人都知道,那是槍聲。
沒隔幾秒,又傳來幾聲更遠的爆炸聲,震得車窗玻璃輕微發顫。
剛才說話的年輕城管臉色更白了,聲音發顫:“我們……不會真要去一線吧?”他這話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所有人。
司機在前排突然插話,眼睛盯著前方:“剛才廣播裡說,南郊外圍的路口都封了,咱們走臨時開的便道,到了地方下車就得跑,慢了可能進不去。”
“媽的,怎麼比跟感染者乾架還他媽慌?”
張涵坐不住了,屁股在座椅上挪了挪,右手牢牢摁在腰間的手槍上。
道路上已經沒有了車來車往的模樣,隻有風吹著路邊的垃圾袋在路麵上滾,發出“嘩啦”的聲響。
而往日裡這條通往貧民區的路,卻熱鬨得能讓人嫌吵。
從清晨到傍晚,小卡車、電動蹦蹦車擠得滿滿當當,車鬥裡堆著冒尖的米麵油、皺巴巴的舊衣物,還有些用黑布蒙得嚴嚴實實的竹筐……
至於為啥這麼熱鬨?
根子就在貧民區缺物資。
政府管著20多萬人的吃喝,哪能顧得過來?
缺口一出來,就有人鑽了空子。
導致一塊乾硬的麵包能賣到城裡的三倍價,一袋普通的大米翻著番賣都有人搶。
畢竟在這,餓肚子是常有的事,能買到東西就不算虧。
更見不得光的生意也藏在這些車流裡,人口買賣早就在暗地裡冒了頭。
好看點的女人,明碼標價一萬軍券,說是“買回去就能當老婆”,還打包票“不會跑”。
其實誰都知道,那些女人要麼是家裡窮得活不下去,要麼是被人從彆的地方拐來的。
到了貧民區沒依沒靠,隻要能有口飯吃、有個地方躲風雨,根本沒力氣跑。
要是遇上年輕、還帶著“處女”名頭的,價格就得往上翻一倍,最少兩萬軍券,還得提前跟中間人預定。
城裡不少富人就認這個,提起貧民區的女人總帶著一臉嫌惡:“沒那層膜的,誰知道以前是不是在貧民區做雞的?”
他們住在乾淨暖和的房子裡,吃著精致的飯菜,卻忘了那些女人在貧民區裡,連塊能避雨的破帳篷都難有,晚上隻能縮在冰冷的牆角睡覺。
可現在,那些逐利的商人、做人口買賣的混混,全都不見了蹤影。
路麵上空得能看見遠處的塵土,隻有他們這兩輛金杯車在往前開,像在一條沒人的死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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