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這些義勇軍,沒編製沒補給,在旁人眼裡,本就是隨時可以消耗的耗材,多乾點活,算不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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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掂了掂手裡的步槍,分量實打實的,心裡踏實了幾分。
轉頭看向牆角,那幾個弟兄已經圍了過來,小兵正給他們分甜水,是那種廉價的橘子味汽水,塑料瓶都被捏得有點變形。
張涵的目光頓住了,他竟從這些弟兄的眼裡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滿足。
一個叫王磊的青年,擰開瓶蓋就咕咚咕咚往嘴裡灌,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末了還把瓶蓋反過來,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著裡麵殘餘的甜汁,嘴角沾著點橘色的汁水,笑得露出兩排白牙,仿佛喝到了什麼山珍海味。
另一個弟兄喝得慢,小口抿著,眼睛都眯了起來,嘴裡還嘟囔著:“甜的……真好喝,比白開水強一百倍。”
他們的胳膊還在因為剛才的重活微微發抖,臉上的塵土混著汗水沒擦乾淨,可手裡攥著那半瓶甜水,就像寶貝似的,連喘氣都帶著點甜意。
張涵心裡發苦,想說點什麼,最終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在這樣的亂世裡,一瓶廉價的甜水,就能讓這些拚著命乾活的弟兄們感到滿足。
據科學研究表明:在高強度戰鬥或長時間未進食的情況下,士兵可能出現低血糖,表現為焦慮、手抖、注意力不集中。此時攝入甜食可迅速升高血糖,緩解生理性緊張。)
何鵬卻是個閒不住的主,趁著雙方關係緩和,順勢攬上張涵的肩膀道:
“張準尉,剛才蔣排長叫你們開會,到底嘮了些啥?”
一提這茬,張涵臉立馬又拉了下來,語氣裡帶著股子不耐煩:“還能有啥實質性的?淨他媽叫苦唄,說人手少得可憐,盼著上級再調點精銳過來填坑。”
“嗨,我就知道。”
何鵬嘖了一聲,那語氣跟早猜透謎底似的:“剛愎自用的貨哪兒都有,可這要是咱們頭頂上的上司,那咱就得提前琢磨琢磨後路了。”
姓蔣的是空降來的,人事檔案直接從上麵調到前線。
論資曆、論軍銜,他何鵬本該是中隊長。
早就是上士的他,就等上級特批個三級尉官軍銜,既能名正言順坐位置,還能跨進軍官堆裡。
要說軍官身份,他可是眼紅了好些年,正巧趕上政策下發,為了提振士氣,穩固基層,上麵要提拔一批有實戰經驗、多年服役資曆還懂指揮的士官,直接晉升少尉。
三級尉官雖不是正兒八經的軍官編製,卻能沾著部分軍官權力,掛的也是少尉軍銜,多難得的機會。
可真他媽是人算不如天算!前幾天還跟兄弟們吹牛逼,說這位置穩得很,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姓蔣的不僅搶了他的位置,見著他這老兵,也隻是平平淡淡一句“何上士”,半點兒沒把他的資曆當回事。
不過想想也正常。
一個中隊倆上士,另一個是團部直接抽來的,明著是輔佐姓蔣的,實則就是他的心腹。
這麼一來,他何鵬可不就成了多餘的?兩頭都不挨著,純屬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張涵“嗯”了一聲道:“妄自菲薄就太草率了,他終歸是正規軍出身,對你們這些老兵,總不至於太差勁。”
私下討論領導還是有些不妥,剛才順著何鵬的話頭說下來,這會兒得趕緊往回找補。
“我沒看出哪不錯。”
何鵬冷哼一聲,“一天天扯著正規軍的虎皮當大旗,嘴裡那些狗屁實戰理論,我聽著就惡心!前兒個他跟老子掰扯,說要在防區滿布地雷,他媽的,真要是前線頂不住得撤退,那地雷炸自己人還是炸感染者?光顧著嘴皮子過癮,半點不考慮後路!”
“你也彆氣頭上說狠話,領導這麼安排,總歸有他的考量。”
張涵算是看出來了,合計著不光是他們義勇軍對姓蔣的不服,就連正規軍也頗有微詞。
“考量個屁!”何鵬越說越上火,拳頭“咚”地砸在旁邊的土牆,震得浮塵簌簌往下掉,“把個毛頭小子調來指揮老子?老子今年三十七,軍齡比這小子的年紀還大!也配騎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神裡冒著火:“等感染者真打過來,這小子要是敢臨陣脫逃,老子的槍子兒絕對打穿他的卵子!上級早有規矩,下級能在潰退時監督軍官,這可不是跟他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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