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結界內。
楚競驍長長鬆了口氣：“總算撐住了！”
雖然知道丁泛海和楚紹禹馬上就能趕來支援，但如果他沒能守住這10分鐘，他們就算趕來，也為時已晚了。
一旁的楚一凝也鬆了口氣，
不止是楚競驍，她也一直在想辦法乾擾敵軍，她派出了數個分化子體，去嘗試引開莊鶴的注意力，
剛才從黑暗中瞄準官晴的那一槍，就是“小昭”開的。
毫不誇張的說，這十分鐘，是無比艱難的十分鐘，也是今晚最難熬的十分鐘。
在今天之前，楚一凝說什麼也想不到，要靠她和楚競驍——兩個輔助類型的兵種——扛住敵方幾百上千號人的壓力。
說實話，如果不是空間係的能力本身就具有影響大局的能力，就算再給他們十條命也不一定守得住。
而這一切努力，隻為了守住他們的這兩根“救命稻草”。
兩人齊齊看向仍然緊閉雙眼躺在那裡沒有動靜的沐昭和楚序。
楚競驍：“沐昭和小叔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楚一凝搖了搖頭，回憶了一下上一次給楚序做精神疏導的過程，說：“唯一能肯定的是，這一次他們看起來……都不痛苦。”
看起來不痛苦……應該就算是順利的吧？
她不確定地想。
雪山幻境。
沐昭感覺自己，下山下了半個世紀。
這條下山的路就像是沒有儘頭。
最後一次摔倒時，她有一種由內而外的疲憊感，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疲憊，她數不清第幾次說服自己站起身……
她喘了口氣，回頭去看，被她甩出去的“楚序”不見了。
再轉過頭來時，眼前的景色變了——
她已然位於山腳下，前方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正中央，是一架墜毀的直升機。
直升機的中段在燃燒，機艙外躺著三具屍體。
這三具屍體都穿著統一製式的戰術服，每張臉沐昭都很陌生。
雪地上，一串夾帶血跡的腳印從直升機墜毀的位置，延伸向樹林深處。
沐昭追隨著腳印，在被白雪覆蓋的樹林深處，找到了消失的“楚序”。
他不再是那般赤身裸體。
他身上，穿著和那三具屍體相同製式的戰術服。
他靠坐在一棵大樹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似沒了知覺。
沐昭湊近到他身邊，緩緩伸出手，想去探他的頸動脈。
手距離他頸側皮膚還有幾厘米的距離，忽然被他一把握住。
他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地看著她。
“背上我，”他說，聲音異常喑啞，“就快到了。”
沐昭：“……”怎麼，您是高位截癱還是咋滴？
她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任勞任怨地背過身去，等著他爬到她的背上。
沐昭再次背上“楚序”，向著樹林更深處進發。
這一次，她沒有去數時間，也沒有去管走了多遠。
她隻管往前走。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條下山的路，是有目的地的。
這個目的地，也許就是楚序心中最大最深的那條天塹。
越往前走，風雪的勢頭逐漸減弱，樹林也開始變得稀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