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空氣總是讓人感到煩躁,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就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心頭爬過,又癢又難受,讓人坐立難安,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卻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隻能在心裡不斷地翻騰,讓人煩躁到了極點。
許華和吳語躲在樹蔭下不斷采摘著八角,他們感覺自己手上采摘的不是八角,而是一粒粒滾燙的石子。衣服濕了又乾,乾了又濕,黑色的衣服上結了一層白色的晶體。
許華感到自己嚴重缺水,四肢無力,他對他們說:
“不行了,不行了,實在是太熱了,我要去找水喝才行。”
在樹上的阿姐說:
“在這裡找水喝難哦,你要回到房子那邊才有水喝,來回要花你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被老板發現就會以為你在偷懶,他就在那邊摘八角,是必經之路,我看你不僅是缺水,還缺鹽,應該來之前就要杯好水,做工就是這樣,我們在老板的眼皮底下,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小弟,我那個袋子裡麵有水,如果你不嫌棄就喝兩口對付一下,等到中午回去的時候你再喝。”
許華跌跌撞撞走過去,還沒有走到阿姐的袋子那裡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吳語趕緊等下手中的活跑過去,他用手拉著許華,感覺他就像一條死屍躺在地上,怎麼拉都拉不動。
許華對吳語說:
“彆拉了,幫我去把水拿過來吧。”
吳語把水拿過來,扶他起來喝了兩口,許華就像是起死回生一樣說:
“哎喲,總算活過來了。阿姐,你的水怎麼鹹鹹的,是不是放了鹽。”
阿姐:
“是啊,我們出來乾活,流的汗多,流失的鹽份也多,我們就是這樣,早上給瓶子裝好水之後放一點鹽下去,不喝點鹽水沒有力氣乾活,我看你剛才就是又喝又缺鹽,不然哪裡會沒有力氣。”
許華說:
“何止沒有力氣,我還感覺我中暑了,幸虧有你的水,不然就麻煩大了。到時候讓你們把我抬出去,你們怎麼能抬得動。”
“所以說我們乾活一定要做好準備,有不是那種坐在辦公室有空調吹,太陽那麼大,即使是在樹蔭地下也感覺到非常熱,太陽曬到地上,地上也跟著熱起來,如果是脫了鞋子,就感覺像是在熱鍋上的螞蟻。”
“啊姐,我們還有多少沒有摘。”
“差不多了,今天肯定能摘完,就算摘不完明天也不來了,剩哪一點就讓老板自己摘吧。”
“為什麼不來?”
“劃不來,為了摘那一點跑一趟,而且我們又是按斤算錢,在那一點點可能都不夠一斤肉,沒有必要再跑,時間浪費了,錢又沒有賺到,那不是成了楊白勞。”
吳語笑嗬嗬說:
“阿姐真是幽默,楊白勞都出來了。”
“小吳,阿姐沒有什麼文化,不過也算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楊白勞啊,白毛女啊,這些還是懂的。以前我不是不努力讀書,是沒有辦法讀書。那時候我們的國家還是積貧積弱,能吃飽飯就已經不錯,想多讀一點書那是不敢想。再說了,在那個年代,有那個做父母的不重男輕女,如果我是男的,說不定就上了清華北大。”
阿叔聽到阿姐在這裡吹噓,忍不住吐槽:
“你就吹吧,人家就是考清華北大,你烤紅薯差不多,在我們廣西,能上清華北大能有多少個,一年有兩三個都算牛了,反正我就不敢說,比我優秀的人大有人在。”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是這樣,現在不是聊天嗎?聊天就是什麼都可以聊,言論自由,大清已經亡了,沒有文字獄,就算我現在說一萬遍‘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也不會坐牢,更加不會被殺頭。哎,說這些也沒用,現在一切都已經成膜定局,說這些純屬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