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想跟這些人說話,就讓我先回去行嗎?”
“師兄怎麼才來,我都等不及了。”
徐鳳年神色平靜地說道:“我弟弟性格急躁,一心想要見見道劍仙。”
“女帝,就此彆過。”
北莽女帝聽見徐龍象稱呼趙淩雲為師兄,眼神微微一動,說道:“彆過。”
兩行人彼此不退不讓,於山道上交錯而過。
山路上。
北莽女帝望著青城山的景色,低聲問:“老師,道劍仙會在戰場上出手嗎?”
太平令撫須而歎,目光沉靜卻透著憂傷:“道劍仙雖然沒有明言,但已經表達清楚。”
“她不會出手。”
北莽女帝瞳孔微縮,麵色陰冷,冷聲道:“如此最好,我們回宮之後,便是大軍南下之時。”
太平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滿是愁緒。
女帝微微一怔,問:“老師,為何歎息?”
太平令低頭沉思良久,語氣沉重地說:“陛下,這一戰,恐怕對北莽不利。”
北莽女帝睜大雙眼,腳步也慢了下來,問:“怎麼說?”
太平令遲疑片刻,道:“道劍仙其實已經給了我們答案。”
“她說過,隻要能承受後果,就儘管去做。”
“這話看似模糊,實則是勸阻。”
北莽女帝抿緊嘴唇,目光閃爍,似在思索。
許久之後,她輕聲道:“老師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太平令搖頭苦笑:“從一件事就能看出。”
“陛下和老臣上山,尚需通報。”
“可曾見北涼王進山要通報?”
“沒有……”
“道劍仙的態度,已經再清楚不過。”
“若我們真有機會勝出,她怎會如此從容?”
他回頭望了一眼福祿庭,滿是失落,“更何況徐鳳年並非易與之人,一旦開戰,必然帶著徐龍象上陣。”
“以徐龍象與道劍仙的交情,若他出了差錯,道劍仙又豈能袖手旁觀?”
北莽女帝輕歎:“那老師的意思是?”
太平令心中悵然,原以為可以一展抱負,助北莽開疆拓土,沒想到如今一切謀劃都化為泡影。
他緩緩說道:“按道劍仙的話去做,積蓄力量,發展民生,扶持北莽的江湖勢力。”
“否則,北莽終究難以抗衡,頂尖高手實在太少。”
北莽女帝雖心有不甘,但趙淩雲猶如高懸頭頂的利劍,令她無法輕舉妄動。
她隻是淡淡地說:“回宮之後再商議吧。”
徐鳳年一路行走,神色從容,忽然開口:“你們猜,北莽女帝此行,到底所求為何?”
徐堰兵笑道:“還能為何?不過是借機向道劍仙問安罷了。”
袁左宗輕哼一聲,臉色冷峻,說道:“這是黃鼠狼拜年,來者不善。”
“恐怕是為了打探邊境之戰的詳情。”
徐鳳年聽著他直來直去的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能連連搖頭。
誰人不知北莽女帝此番前來,絕非單純為了道賀?
若要擺在明麵上講,反倒失了意味。
徐堰兵輕歎一聲,說道:“左宗,若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那就彆說了。”
袁左宗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言一句。
徐鳳年眼神漸遠,似陷入沉思,似在追憶過往,又仿佛在凝望未來。忽然,他目光一凝,輕笑說道:“此番前來,隻為道賀,無需多想。”
“袁三哥,趁此機會,在青城山多取些真經。”
袁左宗心中激蕩,用力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