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翟看向雷無桀的眼神,驚恐中又多了幾分釋然。
若真是道劍仙親授,一年之內踏入劍仙之境倒也說得通。
雷無桀緩緩落地,目光平靜地望著盧玉翟,開口道:“我不是劍仙。”
盧玉翟麵部肌肉抽動,你當我傻嗎?
雷無桀接著道:“隻是半步劍仙。”
盧玉翟幾乎一口血噴出來。
真他娘的氣人。
有了道劍仙的庇護就可以這麼為所欲為了?
他望向地上倒著的無雙城弟子,眼神中滿是絕望。
方才還占據上風的劍陣,被雷無桀一擊瓦解。
許多劍客更是當場受傷。
局勢瞬間逆轉。
雷無桀站在風中,破舊的紅衣獵獵作響,如同風中不滅的殘火。
“你可知道,真正的劍心為何物?”
“那是一種意誌,足以統禦萬劍。”
“他們的劍畏懼我,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盧玉翟緊握手中長槍,沉默不語。
他想看雷無桀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雷無桀繼續說道:
“這一招,是我最強的一擊。但我清楚。”
“你們若真想取他性命,必須派出那個人。”
雷無桀遙望遠方,眼中滿是期待,仿佛那個背著劍匣的身影下一刻就會出現在街角。
他盼著這場重逢,已經等得太久。
當初在九龍寺,那個背著劍匣的少年,獨自擋下他們七人同行。
這讓雷無桀一直難以釋懷。
遠處街角,確實走來一人。
身著青衣,留著長須,麵容清瘦,身姿筆直如鬆。
他並未背劍匣。
隻是手中提著一柄無鞘之劍。
那劍的劍柄處,有著清晰的斷裂痕跡。
一劍斷水,千江無流。
當年他們曾見過此人。
隻是一照麵,雷無桀便出手。
卻隻接了一劍,當場昏迷。
盧玉翟微微低頭,拱手行禮:“師父。”
宋宴會望著雷無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若有所思地開口:“半步劍仙?”
雷無桀感覺心跳如擂鼓,震得胸口發麻。
他模仿著宋燕回的語氣重複:“半步劍仙?”
青城山。
趙淩雲挺直腰背坐在石桌前,看著院中李寒衣舞劍。
隻是純粹的舞動。
動作華美,劍影中夾雜著花瓣。
花瓣隨劍光飛舞,映著她絕美的容顏,風姿綽約。
自從李寒衣進入福祿庭後,聽從了趙淩雲的建議。
從一天練三次,到後來三日練一次。
再到如今,半月才碰一次劍。
碰劍,也不是為了打磨刻在骨子裡的劍招。
而是跳起這充滿情趣的劍舞。
趙淩雲的那套“理論”。
他說,神遊玄境是天賜之緣,沒有這份命,就算練死也進不去。
這套歪理,李寒衣極其反感。
可趙淩雲掌握著二十一世界的詭辯術,硬是說得李寒衣這個古人無言以對。她不再苦修,反而沉醉於山林美景之間。
不過,也不知是趙淩雲真懂通往神遊玄境的法門。
還是因他身邊的道音時常回響。
李寒衣竟真的觸碰到神遊玄境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