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明德帝將蕭楚河送往青州,隻是為了安撫朝局,並未料到蕭楚河會在途中遭遇不測。若非姬若風及時相救,蕭楚河恐怕早已命喪異鄉。
此事過後,明德帝內心始終難以平靜,對蕭楚河心存歉意,因而一心想彌補當年的決定。而蕭楚河在朝中根基深厚,也擁有一批堅定的支持者。
殿內,明德帝緩緩起身,語氣平靜地說道:“楚河,陪朕出去走走。”
蕭楚河見狀立刻上前,想要攙扶,但明德帝自己竟穩穩站了起來。他揮手拒絕了眾人的攙扶,轉身朝殿外走去。白王蕭崇與蕭楚河對視一眼,皆露出驚訝神色——明德帝的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怎麼會隻剩下三日可活?
“皇上,等您喝完藥再出去吧。”華錦神醫出聲攔下。
華錦的針灸隻能維持片刻,還需藥湯配合才能發揮真正效果。他讓明德帝坐下稍等,隨即出門催促煎藥之人。
蕭楚河關切地問道:“父皇,您現在感覺如何?若不適就彆勉強了。”
“沒事,華錦說了能撐三天,不必擔心。”明德帝擺擺手,語氣輕鬆。
白王蕭崇雖見父皇狀態好轉,卻更疑惑為何壽命反而隻剩三日。他信任華錦的醫術,既然他說隻能活三天,那必有其理。若按時服藥,這三天內應無大礙,但一過期限,便再無生機。
想到這裡,白王不免輕歎。
明德帝喝下藥後,與蕭楚河一同出了殿門。花園中,兩人緩步而行,明德帝隨口問起蕭楚河在雪落山莊的日子。蕭楚河娓娓道來,言辭風趣,有時竟惹得明德帝開懷一笑。
臨彆時,明德帝低聲問道:“你還怨朕嗎?”
蕭楚河回答:“孩兒從未有過怨恨。有些事,或許命中注定。既已成定局,父皇也不必耿耿於懷。”
說罷,他便離開皇宮。明德帝則回到殿中,瑾宣公公一直侍候在旁,不敢有絲毫鬆懈。
“皇上,該立新帝的龍封卷軸了。”瑾宣小心翼翼地提醒。
明德帝沉思片刻:“不急,還有兩天。”
瑾宣公公止住了腳步,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他生怕引起明德帝的注意,隻能屏息凝神,如同猛獸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與此同時,宣妃正輕聲細語地照料著傷勢未愈的洛青陽。事實上,她早便知曉他已踏入天啟城。
千金台上,洛青陽高聲呼喊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清醒過來的洛青陽,目光深情地望著宣妃:“師妹,我這次來,是想帶你走,離開這裡,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宣妃微微一笑,語氣堅定:“我願意,師兄。我一直都在等你。你又怎會不明白,我從不喜歡被困在這高牆之內。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和你在一起。”
洛青陽眼眶泛紅:“好,好,那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離開皇宮,離開天啟城。”
話音未落,淚水已滑落臉頰。宣妃溫柔地抬手,為他拭去淚痕。
“那你準備一下,我這就帶你走。”他語氣急切,生怕多留一刻便會生變。
若是蕭楚河出手阻攔,以他現在的狀態,恐怕再無一戰之力,也無法將小師妹帶走。
宣妃環視四周,這座宮殿雖華麗,卻從未真正屬於她。
“沒什麼好收拾的,也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這一走,便再不會踏回半步。”
“那我們走。”洛青陽牽起她的手,毫不猶豫地邁步而出。
“等等。”宣妃神色微動,似有話要說,但隻是停頓片刻,便輕輕搖頭,“算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