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一輪明月高懸天際,數名村民正圍立在他身旁,目光中滿是擔憂。
“小兄弟,你沒事吧?”一位中年農夫上前關切地問道。
蕭楚河這才察覺,自己竟坐在村口古樹之下,夜色早已深沉。
他起身站定,望著眼前眾人,略顯窘迫地笑了笑:“請問,是你們看見我在這裡的嗎?”
那中年農夫點頭應道:“正是。我們路過此地,見你獨坐樹下,口中念念有詞,神情恍惚,還以為你染了風疾,便過來看看。”
一名年輕後生也接口道:“沒錯沒錯!你還一直嚷著‘魔患將興,我必誅其首惡’之類的話,把我們都嚇住了,還以為你被邪祟上了身!”
蕭楚河麵頰微熱,終於明白方才乃是陷入幻境,所見所感皆為虛妄。
他急忙解釋:“勞煩諸位掛心,我隻是修行時心神不穩,稍有走岔,現已無礙。這就告辭,不擾大家安歇了。”
言畢,他匆匆離開村口,然心中疑雲未散。
這般森然幻象,絕非尋常走火入魔所致,極有可能是有人暗中施術。
反複思量後,他決意重返幻境初現之地查探究竟。
正當他遲疑之際,身後忽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力不能及,便莫強攬難成之事。”
蕭楚河猛然回首,隻見一名紅衣少女立於樹杈之上,眉眼含笑,神色靈動。
“你是何人?莫非剛才的幻象是你所布?”他立刻戒備起來。
少女輕笑幾聲,道:“我不過是個逍遙天境的小婢女,哪有那等能耐?你倒是太高看我了。”
話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已如燕掠般向山後疾馳而去。
蕭楚河見狀,當即施展輕功緊追不舍。
二人前後追逐,穿行於崎嶇山徑。蕭楚河竭儘全力,也隻能勉強望見少女背影,始終無法拉近距離。
那少女一路奔逃,忽然回首朝蕭楚河笑道:“跪地求饒的?彆步步緊逼啊,當心我收拾你!”
蕭楚河冷哼一聲:“區區邪派女子,能奈我何?速速坦白,免受皮肉之苦!”
“呸!誰是邪派了?你這臭家夥,煩死了!”那少女毫不示弱,衝他做了個鬼臉。
二人邊走邊停,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少女口齒伶俐,言辭犀利,竟讓蕭楚河應接不暇。
“嘁,連個小姑娘都說不過,你也敢自稱俠士?”少女輕蔑地撇了撇嘴。
“你——”蕭楚河被她氣得麵紅耳赤,腳下發力,欲將她擒住。
少女卻朗聲一笑,身法如電,輕盈躍上高處樹梢,調皮地眨了眨眼:“捉不著吧?讓你嘗嘗落空的滋味!”話音未落,她揚起衣袖,袖中竟藏著蓬鬆羽翼,助她如燕般滑翔而去。
蕭楚河怒火中燒,卻見她身法精妙,隻得強提丹田真氣,拚力追趕。
於是兩人再度展開追逐,一逃一追,翻越數座山嶺。
蕭楚河越追越覺煩躁,心中警鈴大作——定是又入了她的圈套,這丫頭必有圖謀!
待他筋疲力儘、難以支撐之際,少女卻驟然止步,回眸吐了吐舌頭:“累死啦,改天再陪你玩兒吧!”
說罷,她張開羽衣,輕盈騰空,轉瞬隱沒於茫茫夜色之中。
蕭楚河強撐身軀未曾倒下,麵色陰沉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