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門後堂,一身三品官服裝束的京兆府尹梅昌禮大人正坐在茶桌前,自斟自飲,搖頭晃腦地輕聲哼著葷曲子,悠然自得。
作為坐鎮京城的京兆府衙門的首官,他自然是身居高位,誌得意滿。
“報,大人,外麵來了一位富商,姓唐,前來報案,並說要麵見您,有事相商。”
正沉吟間,一位衙役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前來報告前堂的情況。
“姓唐的富商?莫非是他?那就請他進來吧。”
梅昌禮抬起頭,心頭一動,就擺擺手吩咐道。
“諾!”
這名衙役聞言,連忙躬身退出了後堂,前去請人。
很快,一位衣著考究的富家男子就跟在這名衙役的身後,走進了京兆府後堂。
梅昌禮一看,他正是唐家家主唐文忠,以前曾經打過幾次交道。
“唐某見過梅大人。”
剛進屋,唐文忠便急忙快步上前,遠遠地就拱手作揖,給梅昌禮行了個大禮。
“原來是敏雄賢弟啊,稀客,稀客!”
梅昌禮嘴上客套,卻沒有站起身來回禮,隻是淡淡地看了唐文忠一眼,然後抬抬手,指著旁邊的一張凳子,含笑說道:“請坐,上茶!”
“敏雄”兩字,正是唐啟軒的成年後取的表字。
“謝梅大人賜座!”
唐文忠受寵若驚,躬身致謝後,這才恭恭敬敬地端坐在凳子上,為表示尊重,他的屁股卻隻敢坐了半邊凳子。
梅昌禮見狀,很是滿意。
唐家就算家財萬貫,再怎麼有錢,在三品大官的權貴麵前,還是得俯首低頭,盤著臥著。
這名衙役倒是乖巧,見狀後,連忙上前一步,拿起一個茶杯,提起茶壺,轉身就給唐文忠倒了一杯茶。
倒好茶,他又給自家梅大人斟了一杯茶後,就知趣地退出了後堂。
這個陳良,倒是會做人,值得提拔啊。
梅昌禮見狀,暗自點了點頭,一下子就動了惜才之心。
“不知敏雄賢弟到此,有何貴乾呐?”
等請唐啟軒拿起茶杯喝過一口茶後,梅昌禮便放下茶杯,含笑問道。
“梅大人,唐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請大人為小民做主啊!”
唐文忠聞言,急忙站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份訴狀、八張畫像和一遝銀票來,厚厚的一打,在叫屈中,就雙手捧著,躬身遞給梅昌禮。
“哦!”
梅昌禮有點不情不願地接過他手中的一大堆東西,待看到畫像底下壓著一遝一千兩麵值的銀票時,頓時眉開眼笑,打包票似的揚聲說道:“敏雄賢弟客氣了!你的事,也就是本府的事!”
說罷,他就先把那一遝銀票悄無聲息地收進了袖兜裡,這才把這些東西放在桌麵上,拿起上麵的那張訴狀,展開後,就認真閱讀了起來。
唐文忠在訴狀中,並沒有提及唐啟軒被歹徒閹割的事實,隻是控訴歹徒打殘了他的長子,請求京兆府衙門為唐家緝拿真凶,為唐家報仇雪恨。
“真是可惡!”
看罷,梅昌禮假裝生氣,露出一副氣憤不過的樣子來,特意咒罵了一聲,聲調很高,足以讓一旁的唐文忠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