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憬心中的糾結稍微緩解了一下,誤以為魏枳是接受了他“妻子”的身份,把他留下了。
他趕忙追隨魏枳進了房間,剛一進門,魏枳停在門口,點了點腳。
林憬立刻認識到,這是讓他給他脫鞋子。
林憬連忙跪下身,給魏枳脫鞋,他動作很輕柔,也很迅速。
澹台素走了,他的身邊又隻剩下他了,他天真地想要好好表現,和魏枳和好,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很以前一樣。
他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魏枳看來,沒有那個大殿妃會做這麼低賤的脫鞋子的活。
魏枳脫了鞋子,換上輕便的睡衣,躺在房中的搖椅上閉目養神。
林憬給他放好的鞋子,熏香,又掛好了衣服,才猶猶豫豫來到魏枳麵前。
魏枳其實已經感覺到他來到了自己的麵前,可他就是沒睜開眼,假裝自己睡著了,任由林憬在那兒尷尬的罰站。
“過來給我捏腳。”
魏枳忽然開口,呼喚林憬。
林憬連忙跪下,幫他捏。
魏枳眯起眼睛,腳故意抵在他前xiong,在那裡ceng。
入住昭陽殿的第一天,林憬就隻剩下兩個想法。
一個是想逃。
另一個是想死。
從第一天遭到侵犯之後,林憬的臉上,身上都落下了很矚目的青紫,頂著這樣一副尊容,他沒臉去見人,更彆提去給魏淵明和雪中雒請安。
魏枳一麵熱衷於享受他的身體,畢竟澹台素為人矜持冷傲,不會允許婚前跟他發生任何行為,一麵熱衷於使用各種侮辱性的詞彙去刺痛林憬。
“怎麼不去請安?父皇母後那麼疼你,看見你被打成這個樣子,肯定要心疼死了,你去告訴他們呀,讓他們來打我,給你出氣。”
他還有心情玩弄林憬早就千瘡百孔的心。
可真當林憬負氣要離開昭陽殿,衝出去找魏淵明和雪中雒告狀的時候,魏枳卻又會像是玩弄老鼠的貓,狠狠把距離殿外隻有一步之遙的林憬抓回來,然後把他關在房中取樂。
看著林憬既羞恥又痛苦的表情,魏枳承認自己解氣了很多。
仿佛林憬每痛苦一分,他的痛苦也好,澹台素的痛苦也好,都會跟著減少一分。
魏枳撤掉了林憬身邊所有的侍從,包括青奴在內,林憬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段時間,接觸不到任何人,每天活在驚惶和擔憂之中。
不過,這一次的傷痛比起上一次還要嚴重一些,因為在這兩次折磨之間,還夾雜著一次產傷,他很抗拒和魏枳接觸,但卻無力反抗。
最終,他找到了一個殺敵一千但自損八百的辦法,那就是沉默。
無論魏枳隨後如何拘禁他,折磨他,他都選擇不再開口說話,或者給魏枳任何反應。
他知道,他痛苦的表情也好,呻吟也好,都會刺激到魏枳的報複心。
他們這樣的關係持續了兩個月,兩個月之中,魏枳以林憬生病為由,替他免除了晨昏定省,掐斷了林憬跟魏淵明雪中雒交流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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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雒不放心林憬,曾不止一次派人來看林憬,可每次有人上門,魏枳都會故意找借口阻攔,要麼就以暴力恐嚇,他會假裝很貼心地陪伴林憬,喂林憬吃藥,要挾他配合,但等使者一走,他就會暴露本性,對林憬各種折磨。
林憬在這樣日複一日的沉默之中患病,他像是化成了一尊木偶,也不願吃飯,也不願洗漱,整個人都死氣沉沉,時常坐在床邊發呆,像剛失去那段時間一樣。
等魏枳發現林憬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那天大約是年後的春天,花朝節附近,整個鳳魂殿,包括昭陽殿裡都紮滿了鮮花,充滿了女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連因為前段時間失去儲君之位的魏枳都顯得心情愉悅,或許是在林憬身上發泄掉了太多負麵情緒,魏枳對可憐的林憬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兒。
四月廿五這天,魏枳跟他歡好,結束之後,他像這兩個月的每晚一樣,卷走被子,沉沉睡去。絲毫沒注意到林憬衣不蔽體地像塊破布一樣,躺在他的身邊,久久沒有閉上眼睛。
他保持著魏枳離開時的姿勢,像是僵持住了,眼淚從眼角滑落,掉進枕頭裡,直到第二天清晨。
第二天下大雨。雷聲大作,魏枳從睡夢中醒來,發現林憬居然不在了。
魏枳打了個激靈,以為林憬趁機溜走了,他怕林憬去找魏淵明添油加醋地告狀,卻不知道現在的林憬早就說不出一個字。
好在他在臥房隔開的一個碧紗櫥裡找到了林憬。
那時候林憬卷著被子,一個人睡在上麵,抱著一個枕頭,蜷縮著安睡。
魏枳鬆了一口氣,拍拍他,想抽走他的枕頭。
林憬被他弄醒了,卻不肯放開枕頭,較勁似地拽著枕頭,不願意離開枕頭。
“發神經。”林憬當然搶不過魏枳,眼睜睜看著枕頭被搶走,還被魏枳罵了一句。
林憬失魂落魄地看著自己的枕頭被搶走,可魏枳卻既沒發現他的不安和緊張,也沒想起從兩人睡在一起後,他已經很久不借助枕頭入眠,甚至也沒發現那個枕頭上還有林憬遺留下的近乎滾燙的體溫。
林憬發了高燒,沒人發現,直到廿六晚上,魏枳又要跟他歡好的時候,才發現他精神萎靡,整個人都燙得不像話,伴隨嘔吐。
“你病了?”魏枳把他抱在懷裡,林憬頭昏腦漲,看人都帶重影。
“什麼時候病的?”
林憬不答,魏枳趕忙讓張危請了禦醫。
因為林憬嘔吐,魏枳還誤以為林憬又了。
但直到看診結束,才被告知,林憬隻是發熱。
禦醫開了幾副草藥,讓張危煎煮,可當藥汁被端過來,林憬卻怎麼也不肯喝。
魏枳威逼無效,隻好又讓禦醫給林憬施針發汗。
林憬不想治病,但耐不住幾個男人將他團團摁住,隻能任由他們擺弄。
自始至終,從開始施針到結束,林憬都沒有吭聲,仿佛被施針的人不是自己。
折騰到大半夜,魏枳也沒心情再欺負林憬,給他蓋好被子,陪他睡覺。
然而睡到半夜,魏枳翻了個身,又發現身邊沒有了林憬。
魏枳覺得奇怪,整個宮殿黑黢黢的,也沒點燈,為了方便欺負林憬,他也沒在房間裡設置奴婢,此刻,他麵對整個空蕩蕩的宮殿,第一次感覺有些孤冷可怕。
“林憬?”
魏枳喊他名字,沒人回應,直到在那個碧紗櫥裡又發現了抱著枕頭的林憬。
林憬被吵醒,像隻躲在暗處偷窺被發現的貓,直勾勾陰森森地看著魏枳。
魏枳覺得這種眼神很不舒服,於是嘴裡辱罵了幾句,把林憬強行拖拽起來,又讓人把碧紗櫥鎖死,枕頭沒收,隻剩下他們睡覺用的那兩個。
隔天又是廿七,林憬又從床上跑了,這次他躲到一張小小的美人榻上,像小貓一樣縮成一團,摟著一個小圓枕。
魏枳就算再蠢,也發現林憬有點兒奇怪,尤其仔細想想,林憬好像很久很久沒跟自己說過話了。
他落在他手裡的兩個月,像隻被迫流浪的貓,從原本的光鮮亮麗,變得毛發乾枯,精神懨懨。
他不再會嬌嬌地叫喚,引人注意地翻肚皮,供他取樂。
“起來!你給我起來!”
魏枳看不得他這樣,拖他起床洗漱,給他梳頭發,可當他費儘力氣打理林憬的時候,林憬仍然沉默地不像話,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任由魏枳揉圓搓扁。
“林憬!”魏枳用力擰林憬的腿,林憬疼得掉眼淚,但就是不吭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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