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小兵便將信件捧給了魏枳。
魏枳和雪千重相視一眼,神色嚴肅。
這兩人都對魏枳的身世心知肚明,可現在,當著這個小兵的麵,他們保持著不動聲色的姿態。
“陛下怕不是瘋了,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魏枳麵色如常,這種過於穩定的姿態,讓前來傳信的小兵都不得不相信,魏枳很確定自己就是人皇的兒子。
魏枳一麵拿過信件,一麵告訴那個小兵:“你趕緊前往軍中的軍師那裡,讓他也傳信出去,說陛下可真是吃了敗仗,急紅了眼,什麼胡話都敢往外說。”
“不信,大可請我前去蕞都,讓我們父子相見,滴血認親。要是他不許我去,他自己來也行,反正我就在這兒等著。”
“謠言止於智者,哼,這種手段,真夠幼稚。”
“你下去吧。”
魏枳說完,隨便打發了那個小兵。
那小兵見他氣定神閒,一時間也不再猜忌,連忙轉身離去,按照魏枳的指示去找軍師。
雪千重看了看魏枳,恰好魏枳也扭過頭來看他。
雪千重口吻複雜:
“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會裝得一個。”
明明的確是冒牌貨,卻裝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魏枳見那小兵走遠了,才敢露出一點兒後怕的表情:“可算了吧,他要是真找我滴血認親,那我可就真完蛋了。”
“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其實對於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們也心知肚明,他們必須以幽靖為基點,招兵買馬。
雪千重設置在彆的城市的士兵正在晝夜兼程趕來幽靖。
他倆隻盼望在這期間,蕞都那邊不要派遣來太多的軍隊來進攻他們。
入夜,整個幽靖還算安靜。
魏枳跟其他軍師交談到深夜,隻為部署下一步的計劃。
等他結束工作,回到臥房的時候,林憬正背對著他,側躺在床榻上,沒蓋被子,像是已經睡著了。
考慮到林憬最近很辛苦,魏枳沒敢吵醒他,他輕輕坐在林憬身邊,想要給林憬蓋好被子。
可是,當他靠得越近,一股血腥氣卻撲麵而來。
魏枳一驚,連忙扳正林憬的身體,卻隱隱約約發現林憬雙側的手腕都有被利刃劃傷的,身下的被褥都被染成鮮紅色。
“林劍姿?林劍姿!”
魏枳趕忙讓人傳來燭火,等溫暖的燭火照耀室內,魏枳才發現林憬不是睡著的,而是因為失血過多暈倒的。
“鬼主最近消耗了太多的修為,身體虛弱……”
“此外,幽靖城之戰,形成了數萬亡魂,這些亡魂無處可去,都紛紛追隨在鬼主的身後,鬼主每日需要供養的血液和靈力也在不斷上升。”
“鬼主原本想劃開手腕上的管喂血,結果喂血過程中,體力不支,昏倒了過去,所以才會失血過多。”
聽完了林憬身邊追隨的鬼靈的話,魏枳後知後覺,十分替他難受。
他用力擁住林憬,將一些修為渡給林憬。
而林憬可能是在昏迷期間做過一場噩夢,即將醒來前,林憬的表情非常緊張,皺起眉頭,像是在掙紮。
“不要……不要過來……沒有了……沒有了……”
“林憬?”
魏枳的聲音把他喚醒,林憬忽然睜開眼睛,借著燭火,看清了魏枳的臉。
“鬼……好多……好吵……”
林憬算是被驚醒的,但他並沒有像年輕時那樣害怕地大喊大叫,而是神色釋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唯有額頭的冷汗,在提醒魏枳,他的確受了些驚嚇。
“怎麼了,夢到什麼了?”
魏枳以一種溫柔的姿勢抱著林憬,林憬躲在他的臂彎裡,裹緊毯子,神情略顯恍惚:“沒夢到什麼,就是……很冷……看見了很多鬼。”
“其實我已經很習慣看到鬼了,也已經不怕了。”
“不過……他們都在向我要血和靈力,我感覺快被他們吸乾了,像欠了他們債一樣。”
“……”
“也不能怪他們是討命鬼,誰讓我的確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
楚纓月的話到底是留給了林憬陰影。
魏枳見狀,連忙安撫林憬:“不是的,他們的死跟我和千重有關係,跟你無關,你彆往自己身上牽扯。”
可是,話雖如此,林憬聞言之後,仍舊麵無表情,直到緩了很久,才穩定下心神,從魏枳的懷裡掙開。
他最近每天都失血過多,精力不足,根本沒心情跟魏枳說話,也沒力氣應付他。
魏枳看他在自己懷裡醒過來後,連句多餘的回應都沒有,便轉身扯過被子,繼續睡覺。
他心裡很不舒服,但也不敢驚擾林憬。
他看林憬睡了,才敢貼到林憬身後,從後麵環抱住他。
……
“你說什麼?你想找一個?會鬼術的人?”
“林憬不是會嗎?”
“哦!你是想找一個,會給修鬼術的人治病的人?”
翌日,魏枳找到雪千重大致描述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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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重身穿戎裝,正在練兵,在聽到林憬生病之後,他連忙放下武器,跑去跟魏枳商議。
“他最近病的很嚴重,既不愛吃飯,也不愛說話,成日除了嗜睡,就是發呆。”
魏枳大致說了說林憬的狀況,聽完了這描述,雪千重也不得不皺起眉頭。
“看來的確很嚴重啊!”
“不過,幽靖這個小地方,能有幾個會治這種病的人?”
雪千重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一拍手,說道:“啊!對了!我想到了,你可以去問問苗娘子!”
“苗娘子?”
“嗯!苗娘子除了會偃師之術,還會一些通靈修鬼的手段,她是幽靖本地人,我想應該比咱們知道的多一些,說不定她會知道一些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