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當少年在兩人麵前盈盈下拜之際,魏枳都沒顧得上聽聽那少年的自我介紹。
他先是看向林憬。
林憬保持漠然的神色,既不看魏枳,也沒看向那個少年。
“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你什麼意思?你早就知道了?你也不製止?還是說,陛下送他來這件事,是你們商議好的?”
魏枳頃刻之間想到了無數可能。
他用困惑、甚至帶些惱火的目光看向林憬,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可是,林憬沒第一時間回應他,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杯盞,把目光集中到那個少年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再說一遍?”
那少年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回答道:“回大殿妃的話,妾來自楚氏,名叫樽雪。”
楚樽雪……
這個名字頗顯柔和,頗顯諂媚。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從二百年前,楚氏差點全軍覆滅開始,楚氏的晚輩中,就隻剩下了一些修為低下的人,這些人難堪大用,沉迷於往昔的富貴溫柔鄉,醉生夢死,不思進取,工於獻媚,漸漸地,導致楚氏後繼乏力,家道也漸漸出現頹勢。
而像是楚穹極、楚穹蒼之類的頗顯陽剛的名字,也漸漸消弭。
“李貂寺,你先帶他去準備好的小閣裡住,缺什麼吃的用的,就跟我說。”
“是。”
他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注意魏枳的反抗,這讓魏枳更為惱火:“林劍姿!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不同於魏枳的失態,林憬甚至還有心情打點了勤政殿的宦官,然後才抬頭跟他說話:“聽見了,我全都聽見了,怎麼?這個人是你看中的,陛下拿他來賞你,你應該謝恩才對,如若反抗,豈不是抗旨不尊?”
“你……”
林憬說完,吩咐李貂寺去送客:“勞煩貂寺送客,另外,記得告訴陛下,謝陛下恩典,改日,大殿下和我,必定親自前去勤政殿謝恩。”
李貂寺見夫妻兩個一派劍拔弩張的姿態,嚇得暗暗咋舌,連忙躬身行禮,帶著勤政殿的宦官們快步走出大殿。
林憬送走了客人之後,早就沒了食欲,起身走向臥房。
“林劍姿!”
魏枳緊隨其後,大喊林憬的名字,追他到臥房才肯罷休。
魏枳把房門關上,林憬命人掌燈,又把房裡侍候的侍從都遣散出去。
這才又重新回頭看向魏枳:“你彆叫了,你能清醒一點嗎?”
“什麼叫我清醒一點?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早跟他串通好了?”
“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這事!在今天中午,李貂寺回來傳信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
“那!那中午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什麼心理準備?讓你準備好抗旨不遵?”林憬表情冷漠,似乎對魏枳那略顯簡單的頭腦弄得有些煩躁,“父皇明明知道我才是他的親兒子,在這宮裡,你得靠我才能活下去。在這種情況下,他派個妾室來給你,不正是為了離間我跟你的感情?”
“……”
“他要做什麼事,你我越是反抗,他越會想方設法為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