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紅玉項鏈看起來就很不舒服。
楚樽雪絲毫不知道這東西的嚴重性,隨手就幫琴昂取了下來。
紅玉項鏈被取下的瞬間,他沒發現這小兔子紅紅的眼睛忽然變了變顏色,單純無辜地眼神中散發出一股森然的怨毒和惡意。
“嗯……不對,摘下來的話,大殿妃會不會埋怨我……”
楚樽雪緊張地看了看門外,確定自己的婢女遲遲沒有發出信號,勸他離開。
“他現在看不到,不代表以後不會發現……”
楚樽雪出於同情做下這事,卻又因為畏懼而猶豫不決。
畢竟林憬發瘋的樣子實在是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要不,你一會兒再戴上?”
琴昂的小兔子眼睛恢複了那種無辜的神采,他眨眨眼睛,使勁兒搖頭。
“你不願意再戴了嗎?但是,這樣會讓我很難做的。”
楚樽雪正猶豫,門外的婢女忽然喊起了他的名字:“公子,有人來這邊了,咱們快走吧。”
楚樽雪顧不上跟琴昂糾纏,連忙隨手把項鏈塞在琴昂的小兔子窩旁邊,然後摸摸琴昂的小腦袋說道:“可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我來過哦,改天再找機會看你。”
楚樽雪說完,草草收拾了東西,快步離開了獸房。
好在來到後院附近的是一些巡夜的士兵,楚樽雪的行蹤並未被林憬魏枳發現。
楚樽雪一顆心咚咚跳個不停,他抱著小包裹回到小樓上,心裡一個勁兒誇自己勇敢善良。
唉……如果沒有自己,那個可憐的小兔子還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苦難呢。
楚樽雪帶著這樣安慰的心理入睡。
殊不知,就在他走後沒多久,獸房之中的小訛獸卻在片刻沉默之後,緩緩化形,一個五官長相與魏枳頗為相似的青年赫然出現在兔窩的上方。
琴昂渾身是傷,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每一處傷口,好了的傷疤上覆蓋著新的傷口,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他一臉茫然,絲毫不知道自己這一身傷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還有……那個蠢貨楚樽雪給他包紮的藥,他雖是出於好心,但這些藥膏被抹的亂七八糟,看著就讓人心煩。是什麼鬼地方?”
在失去忘憂石的控製之後,琴昂忍著疼痛站起身,但腦袋卻空空蕩蕩的,不記得過去的二百年都發生了什麼。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記憶似乎停留在夾桃鎮,被魏枳和林憬給抓起來那裡。
但是……在那之後呢?這裡?又是哪裡?還在夾桃鎮嗎?
還有,自己身上這鏈子?腳下還有什麼東西很硌腳。
琴昂低下頭,從身下的兔窩裡找出了一個紅玉項鏈。
這個項鏈是——忘憂石?
忘憂石不是後來落在了林憬的手中嗎?它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難道自己被忘憂石控製過嗎?
翌日,雨過天晴,朝陽迸發,熹微晨光穿過樓閣的窗棱,撒在楚樽雪的臉上。
“小公子,小公子醒醒!”
楚樽雪模模糊糊睜開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乾什麼呀?現在才什麼時辰?”
“什麼時辰?小公子難道忘了?您的冊封儀式還沒舉辦呢,陛下昨天將宴會推遲至了今日,如今大殿下和大殿妃已經收拾好了,等著帶您一起去蘭垂殿受封呢。”
“啊?什麼?”
楚樽雪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從床上驚醒,房裡的婢女和陸環手忙腳亂地把他打扮了一番,僅用了不到一刻鐘,楚樽雪就收拾完畢,慌慌張張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