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仙聽命。”
聶西岑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修為,麵對這個曾經的愛人,亦是欺騙他感情的人,他逃不開也躲不過。
昊玄看他沉默,走到他的身邊,把藥瓶塞給他,然後捏住他的下顎,強迫他抬起頭:
“我知道你心裡煎熬,但是,隻要想想你曾經為了修煉吃過的那些苦,受過的罪,這點下作事應該算的不得什麼。”
“你剔除仙骨之後,失去了所有修為,按規矩,要想重返仙界,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萬事萬物沒必要非依靠規矩來,因為我就是這世間萬物的規矩。”
“隻要你把魏枳殺了,我就可以想辦法為你重塑仙骨,重返仙界。”
“聽清楚了嗎?”
昊玄的手指冰冷,刺痛了聶西岑的肌膚。
聶西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聽清楚了。”
“很好。”
他的話或許有些言不由衷,但那不重要。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好好準備。”
昊玄說完之後,便在聶西岑的麵前消失不見。
對方冰冷的觸感還在肌膚上殘留,聶西岑伸手摸了一下下巴,感到惡心。
他忽然轉身跑到盥洗麵盆前,拚命搓洗自己的下巴,直到那種惡心的心情逐漸被壓抑下來。
月光投射在水麵上,映出他模糊的麵容。
這張跟林憬相似的麵孔……
可惡!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張臉?
他出身雖然寒微,但自問足夠努力,也足夠吃苦。
他以為自己吃了足夠多的苦就可以過上神仙日子。
尤其,在當年,當當昊玄以天人之姿出現在他身畔,承諾給他幸福——那時候的他天真地以為,那是命運的恩賜。
可事實卻給了他最沉重的一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像他……”
不知不覺,他已淚流滿麵。
“為什麼……他在離開昊玄之後,還能找到一個好人……而我什麼都沒有。”
聶西岑心情極度低落,久久無法釋懷。
他自暴自棄地捏住麵盆,想要摔碎,但馬上,他又怕驚嚇到彆人,忍著怒火,勸說自己不要鬨事。
沒人能想象得出,聶西岑是懷抱著怎樣的痛苦入眠。
翌日,他被門外軍士的敲門聲吵醒,他渾渾噩噩起床,等待著對方將自己驅之門外。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帶來的竟不是難聽的話和驅逐。
“雪侯爺讓你下去吃飯。”
“?”
?我?去吃飯
聶西岑很久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看著這個軍士。他記得昨天,他們都很不歡迎他。
“你們……不趕走我了嗎?”
“嗐,我們小侯爺就是麵冷心熱,昨天他隻是說說而已。”
“……”
“你快點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說完,那個軍士就自行離開了。
聶西岑猶猶豫豫走下樓,發現雪千重和樓霧都在。
其實,他們都是修仙者,不吃飯也沒什麼關係。
他們說白了就是在等聶西岑。
聶西岑猶猶豫豫坐下,雪千重開門見山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們為什麼沒趕走你?”
“……”
“彆以為我們接納了你,在搞清楚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之前,我們是不會放你走的。”
“……”
雪千重恐嚇了他一番,這才軟了軟聲音:“行了,吃飯吧。”
聶西岑這才慢慢摸起筷子吃飯。
魏枳今早不在桌旁,看來他沒心情吃早餐。
聶西岑邊吃著粗糲的糙麵團,邊仔細考慮應該如何下毒。
三刻鐘之後,聶西岑已經想出了辦法。
魏枳待在房間裡發呆,他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敲響。
魏枳疑惑地打開門,看見了聶西岑緊張地表情。
“有什麼事嗎?”
見是他,魏枳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是他把人帶來的,結果又說不能收留他。
“沒……沒什麼,我看你今早沒去吃東西……”
“我可以不吃東西。”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大家不太歡迎我,我……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謝謝你一直幫助我,這個茶是我親手泡的……我身上所有的財物都是你送給我的,我拿不出謝禮來酬謝你,隻能給你準備一杯茶了。”
聶西岑怕他拒絕自己,咬咬牙,努力說道:“你應該……不會……不會覺得我這份謝禮很微薄吧?”
“……”
他都說得這麼卑微了,搞得魏枳都不好意思拒絕他。
他本來就對聶西岑有些愧疚,故而也沒跟他推讓,拿起那杯茶準備喝。
眼看茶杯已經碰到他的唇沿,聶西岑心臟狂跳。
一種可恥的羞愧幾乎要將聶西岑淹沒,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林憬的男人,但他對自己也夠禮貌了,在那個陌生的小鎮子上,他原本可以不理會自己的,但是,當麵對那麼多人羞辱他的時候,他卻挺身而出,這份善意,他怎麼可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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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利用……
“那個……”
聶西岑張了張嘴巴,剛要說話。
沒想到石堡之外忽然傳來陣陣尖銳的號角聲。
魏枳被這個聲音吸引,連忙放下杯子,臉色有些嚴肅:“不好,有外敵入侵,我先不喝了,謝謝你的好意。”
說完,魏枳頭也不回地奔下樓,雪千重位於石堡的了望塔仔細看遠處的入侵者。
憑借他的經驗,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魔界的軍隊。
“!你剛把那小子撿回來,魔界的人就打過來了,他不會真是魔界的細作吧?”
雪千重連忙敲響警鐘,命令全隊整裝待發。
魏枳草草披了一件鎧甲,小聲反駁道:“應該……不至於。”
說話間,兩人瞥見聶西岑也追了出來,他們兩個的話明顯被聶西岑聽見了,聶西岑麵色尷尬,手足無措看著他們。
“好了,你快進去,剛才他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魔界的細作。”
“石堡裡有個隱蔽的地窖,你躲到那裡去,可以保命。”
聶西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