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而已,死不了。”墨矢不以為然地垂眸掃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連麻醉也不注射,就這樣直接讓醫生硬取彈殼,隻在儀器將彈殼從肉裡取出的時候,眉頭皺了下。
黎玥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根本不敢直視,直到聽到醫生說出“好了”二字,她才轉過頭來,但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不疼嗎?”她問。
不然墨矢怎麼一副沒事人一樣的表情。
按理說這樣重的傷勢早該送進手術室了才對,可他卻隻是隨便在一個診室裡就這樣隨意處理了。
一旁的手術托盤裡更是放滿了各種沾滿血的儀器,光染血的棉花就占了一大半,顯然墨矢失了不少的血,可看他的臉,除了嘴唇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多明顯的虛弱症狀。
黎玥不禁懷疑起這家夥的身體該不會是鐵打的吧,不然怎麼就跟受了點皮外傷似的。
“不疼。”墨矢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此時,醫生正在給他纏繞繃帶,一邊纏繞一邊跟黎玥叮囑墨矢回去後的注意事項,顯然他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見怪不怪。
黎玥怕記不住,還準備用終端錄音下來,一旁的墨矢卻伸手按住了她。
“不用費心記這些東西,這種小傷過幾天就能恢複。”墨矢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一件極為不重要的事情。
未等黎玥開口,一起跟過來守在診室門邊的的司機冷不丁說道:“對對對,老大您這就是個小傷,不就是差點沒命了嘛,這樣的事兒經曆多了,確實隻能算個小傷。”
這話聽起來著實有些陰陽怪氣,跟前麵在車裡時那畢恭畢敬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黎玥不由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個司機敢這麼說話。
但很快她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她不是傻子,自然聽出司機這話是想告訴她墨矢受過很多次這樣的重傷。
墨矢也聽出來了,卻麵露不悅,扭頭便衝著司機怒斥道:“滾出去!”
他並不喜歡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賣慘,他不需要被可憐,他也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護好黎玥。
就好比今天...
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絕不會拿黎玥的生命開玩笑。
他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這麼做。
司機被吼得渾身一哆嗦,縱使心裡恐懼萬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句,“可我滾了,老大您一會兒跟夫人要怎麼回去啊?”
“你覺得老子沒了你,就回不去了?”
隨著剪刀“哢嚓”一聲,墨矢的傷口處理完畢,他瞥了眼滿是血汙的襯衣,最終選擇光著膀子套上西裝外套。
而整個穿衣過程下來,他受傷的左臂動作隻是會稍顯遲鈍一些,但不細看的話並不容易發現。
穿完後,墨矢冷眼睨了門邊一眼,語氣已然不耐,“還不快滾?”
在他充滿威懾的那個目光下,司機不敢再逗留,隻得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黎玥並不摻和墨矢跟他下屬之間的事情,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傷口看,在思考一會兒回去的路上偷偷給他治療一下。
現在是在醫院,旁邊還是聯邦行政中心,她並不敢輕易暴露。
隨後,兩人離開了診室,黎玥站在墨矢右邊,一隻手緊緊挽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抱著東張西望的樂樂,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他另一邊肩膀。
她心裡在奇怪一個事情,就是墨矢他身上為什麼從沒見到過什麼明顯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