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自己現在並不安全。
哪怕她問心無愧,哪怕她沒做錯什麼,但隻要有人想害她,惡意就能輕易找上門來。
“如意,你還好嗎?”
黎司澤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
他看見她眼神渙散,肩頭微微發顫,心頭一緊,低聲問。
“我想學點自保的本事。”
她忽然抬頭,目光堅定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以後萬一再碰上那種事,至少能護住自己。我不想再被人推搡、拉扯,卻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黎司澤怔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縮,隨即迅速點頭。
“行,我教你。明天晚上就開始,我在軍屬院的小操場上等你。”
從那天起,每天晚上他訓練完部隊的體能課,便匆匆趕回軍屬院。
月光灑在操場上,地麵還留著白天太陽曬過的餘溫。
他帶著趙敏書,在空曠的場地上練動作,從最基本的防身開始。
“要是手腕被抓,就這麼扭,用勁在這點上,”他一邊說,一邊握住趙敏書的手腕做示範,“手腕一翻,借力打力,重心下沉,轉身一甩就能掙開。”
趙敏書學得很認真,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衣服後背也漸漸濕了一片。
她一遍遍地練,摔倒了就爬起來,動作不對就重來。
哪怕手腕被捏得生疼,她也咬牙堅持,眼神從不曾動搖。
“要是有人從後麵抱住你,記住,用胳膊肘往後頂,再踩他腳麵。”
“那如果對方特彆高呢?”
“就踢膝蓋,那裡最經不起打。”
兩人在昏黃的路燈下練著,一個肯學,一個耐心教。
夜風輕輕吹過操場邊緣,樹影在燈下晃動,仿佛也在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趙敏書認真地聽著每一個動作要領,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映著微弱的光亮微微發亮。
她試著模仿黎司澤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肘擊和踩腳的姿勢。
而黎司澤則始終站在她身後,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邊輕聲糾正:“肘要再用力些,不用怕傷人。”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像是冬日裡一縷暖陽,驅散了趙敏書心頭的不安與羞怯。
可沒幾天,閒話就傳開了。
起初隻是三兩個鄰居在院子裡低聲議論,後來竟成了飯桌上的談資。
“你瞧見沒?趙敏書和黎司澤天天晚上在操場上貼在一起。”
說話的人壓低嗓音,卻故意讓周圍人都聽見,嘴角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就說她不是安分的人,搬進來就沒好事。”
另一位老太太接過話茬,手裡扇著蒲扇,眼神裡滿是不屑與猜疑。
“黎司澤平時多規矩一孩子,現在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這話一出,周圍幾人連連點頭,仿佛已認定了這是一場注定敗壞風氣的糾纏。
“這麼下去可不行,影響部隊風氣。”
有位中年軍官嚴肅地說著,語氣堅定,像是在強調某種不可逾越的原則。
而他們誰也沒去問問真相,誰也沒看見那兩個身影究竟在做些什麼。
風言風語越來越多,趙敏書去打水時,都能聽見背後嘀嘀咕咕。
水房門口,幾位大嫂正圍在一起洗衣服,見到她進來,談話聲驟然降低,卻又在她走過後重新響起。
“瞧她穿得那麼素淨,背地裡倒是會勾人。”
“可不是嘛,一個外來的姑娘,整天往訓練場跑,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