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找我,不是為了複合,也不是為了索取,而是……”
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而是真心悔過。”
“走投無路?”
黎司澤的聲音更冷,像寒冬的風刮過荒原,
“那是他自己選的路!當初為了前途背叛朋友,拋棄感情,現在倒黴了,就想回頭找救贖?”
“憑什麼?誰給他的資格?”
他盯著趙敏書,眼神裡有憤怒,更有心疼,
他害怕她再次被傷害,害怕她心軟之後又要獨自舔舐傷口。
“黎司澤!”
趙敏書也急了,聲音提高了幾分,
“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人就不能犯錯嗎?就不能有一次改正的機會?”
“你以為我是同情他?我是想幫他走出困境,證明這個世上還有善意!”
她的眼中已泛起薄霧,聲音微微發顫。
三個人站在巷子裡,
陽光斜斜地灑在地麵,卻照不進他們之間緊繃的空氣。
氣氛緊張得像要炸開,仿佛一根火柴就能點燃整個空間。
風靜止了,連街角的樹葉都不再搖晃。
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沉重而壓抑。
沈時懷低著頭,雙手緊握,指節泛白,
他恨不得立刻消失,哪怕化作一縷塵埃,也不願再麵對這場對峙。
他知道自己的出現隻會帶來痛苦,可他又實在無處可去。
“如意,要不我先走了。”
他低聲說,聲音沙啞,幾乎聽不清。
他不敢抬頭看她,更不敢看黎司澤。
“不用。”
趙敏書回頭,狠狠瞪了黎司澤一眼,
那一眼中有失望,有憤怒,也有隱隱的委屈。
“你跟我回家,我們慢慢聊。”
她語氣堅決,不容置疑,像是在宣告自己的選擇。
黎司澤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嘴唇抿成一條線,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不可置信。
“你讓我看著你把他帶回家?”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每一個字都浸滿了壓抑的憤怒與不安。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凍住的雕像,“有什麼不可以?”
趙敏書微微揚起下巴,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夜風裡。
“他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我能不管嗎?”
她語氣微冷,眉宇間透出一股倔強,目光直視前方,仿佛在質問,又像是在為自己辯解。
“你……”黎司澤氣得臉色微紅,嘴唇微微顫抖,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望著趙敏書那雙清澈卻執拗的眼睛,裡麵寫滿了不容動搖的決心。
最終,他隻是狠狠閉了閉眼,重重地閉上了嘴,將滿腔的不悅與焦急儘數壓進心底。
三個人一路沉默地走著,腳步踩在青石板路上,發出輕微而單調的聲響。
夜風拂過巷口,卷起幾片落葉,卻沒有打破這壓抑的寂靜。
終於,他們走到了趙敏書住的那個小院。
院子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地麵掃得乾乾淨淨,牆角的花盆裡還養著幾株綠意盎然的薄荷。
書房的燈還亮著,昏黃的光線透過紙糊的窗欞灑在院中,映出一道道細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