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文件的手略微一沉，聽罷便愣了一下：“可能來不及，明天時間有點緊張。”
大姐聽了這話，略微思忖片刻後語氣緩和了一些：“那你儘早做完了給我，最遲後天上午之前一定交上來。”
沈妍其實內心已有幾許後悔之意，但此刻已經應承在先，已無退路可言：“嗯，我會儘力完成。”
她低聲說道，仿佛在給自己打氣鼓勁。
如果她早知道這件事日後會帶來嚴重後果、甚至因此被迫當替罪羊，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輕易答應這差事。
更彆提這個部門遠不像它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簡單，背後隱藏的問題錯綜複雜，像一個吞噬人性的巨大泥潭，稍有不慎便會深陷其中。
就在剛才脫口而出“采購部還不錯”的那句話，現在已經被她在心裡收回無數遍了。
不過這些也都屬於未來即將發生的事。
眼下擺在她麵前最為緊迫的事情，就是儘快弄清楚這份合同裡的條款究竟是什麼意思。
於是，她又開口向那位大姐請教了幾條合同中的專業術語和細節問題，卻沒想到卻被對方不耐煩地打斷了：“你不能隻等著我說給你聽，要學會靠自己的能力去理解。隻有當你真的自己琢磨明白了，那些知識才會變成真正屬於你的東西。”
就在這時，樊秀麗走過來叫她一起上廁所。
兩人走進洗手間後，樊秀麗警覺地掃視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壓低嗓音說道：“你不該答應檢查那些數據的。”
沈妍心中其實也泛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回應道：“我知道我太衝動了，當時真是一時嘴快沒想清楚。”
樊秀麗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和複雜，“你好自為之吧。”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幫忙，而是她不能也不便過多插手。
作為內部人員，有些隱情她心知肚明，可這畢竟牽涉到公司高層的決策和一些難以言說的人際糾葛，她既不願說，也不敢輕易說給一個外人聽。
沈妍靠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腦子裡飛快地計算著時間：“大不了我今天抓緊點趕完不就行了，任務量應該不算太大，估計來得及明天或者後天前完成。”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語氣輕鬆卻藏著隱隱的緊張。
隨後，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身旁的樊秀麗：“雅靜，這個合同條款你能教教我嗎？”
麵對沈妍的求助，樊秀麗眉頭略微蹙了起來，表情帶著些許為難和不解。
她輕聲地提醒道：“傻瓜，這份合同可是衛傑親自交到你手中的。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他也要負責任。你怎麼還非得一條條查這麼清楚？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沈妍皺了皺眉，雖然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擔憂，但她確實對這些合同的內容知之甚少。
一時間找不到頭緒，也無從下筆。
她忍不住心想，要是現在有台電腦能夠聯網查閱資料該有多好啊——
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通過搜索引擎、專業講解或案例分析去學習合同裡提到的關鍵內容，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瞎轉。
看到她的神情，樊秀麗輕輕搖了搖頭，“這方麵我也知道得不多。”
隨即，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可以去找項目部那邊的曆史糾紛檔案看看，至少了解以往出過的差錯和常見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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