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仿佛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戳進了賀君山的心底。
他站在原地,拳頭緊握,臉色更加難看,卻也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整個場麵一時沉默下來,空氣仿佛凝固,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懷心思,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賀君山的臉色瞬間冷靜下來,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漠然,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曾觸動他分毫。
他的眼神深沉而冷硬,像一塊毫無溫度的石頭,毫無波動。
隨即,他便腳步平穩地跟著陳澤楷離開了。
的確,那樣活得不像人也不像鬼的處境,實在是太難堪、太不堪了。
那不是一種狀態,而是一種屈辱。
以他性格中的高傲,他絕不會讓自己走到那樣落魄的地步。
那是對他自尊的極度挑戰,他不允許自己失敗,哪怕隻是一次潰敗。
在上車前,他停下腳步,仔細地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袖口,甚至連紐扣的位置都恢複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仿佛這是他尊嚴的最後一道防線。
他抬起頭,望了沈妍一眼,眼神中帶著冷漠與嘲諷,嘴角輕輕一揚,帶著幾分不屑:“嗬,果然是個冷血的女人。”
那語氣像是對她下了最終的評判。
車子緩緩啟動,開始在平坦的公路上平穩行駛著,窗外的風景不斷掠過,卻沒有映入車內兩人眼底。
車內的後排坐著陳澤楷,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思緒卻還停留在剛才看到的祝景辰和沈妍身上。
片刻後,他轉頭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宋誌邦,低聲開口詢問:“祝景辰就是那個請動葉家的小年輕?”
語氣中帶著試探與思索。
而宋誌邦原本打算找二爺幫忙,讓賀君山回心轉意。
但在他還未行動之前,他就聽說祝景辰已經成功搬來了京城葉家這尊大佛,對賀君山施壓。
是葉家出麵,以碼頭的經營權為由,逼他交出沈妍,把她從陳家送回去。
實際上,那碼頭在整個莊園的生意版圖中,雖然並不起眼,隻是個小小的一環。
但在賀君山的心裡,卻有著不可替代的意義——那是他靠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打下來的基業。
要他放棄那地方,無異於砍掉他的左臂,是他內心極度不願、卻不得不接受的痛苦決定。
正因如此,賀君山內心極其憤懣與不甘。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隻能暫時低頭,把沈妍送出莊園。
因為這次的對手是京城的葉家,對方的勢力和影響力,哪怕是滬市陳家,不願意給麵子也得裝模作樣給幾分。
畢竟,不給麵子的代價太大了——人家不是勸你交人,是能直接逼你交人。
但唯一讓人覺得蹊蹺的是,祝景辰究竟是憑什麼,能說動京城裡那高高在上的葉家為他出麵。
宋誌邦眉頭微皺,略帶疑惑地說出心中疑問:“那小子,真是有能力求到葉家那邊?”
而陳澤楷緩緩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若有所思,淡淡地說了一句:“看樣子,你對這個年輕人的真正來曆,並不了解。”
宋誌邦則坦然回答:“我沒特彆打聽過他的事情。”
“他這孩子從小過得挺苦,是個沒爹沒娘,不被疼不愛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