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秀芬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回應著：“還、還好，吃了藥好多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眼神中卻透出一絲不安。
林蔓打量著這個姑媽。
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周姑媽的一舉一動。
周姑媽的眼睛也沒閒著，四處打量著房間內的每一處變化。
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新買的暖水瓶、牆角堆放的精白麵上時。
“秀芬啊，聽說蔓丫頭開了個小店？”
周姑媽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充滿關切。
“生意怎麼樣？”
林蔓正倒著熱水。
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
岑秀芬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輕描淡寫地答道：“還算行，剛開始。”
“哎呀，一個女孩子整天在外拋頭露麵多不好。”
周姑媽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聽人說她那小店一個月可以賺百來塊錢？”
“最近啊……”
周姑媽伸出三根手指頭，在岑秀芬麵前晃了一下。
“手頭有點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暗示。
“姑媽，”林蔓把茶杯重重地放在周姑媽麵前，“現在時代不同了，婦女也能撐起半邊天，我能掙錢，你也可以。”
她直視著周姑媽。
周姑媽一時語塞，臉上笑容僵住了。
“可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而且，還得幫助親戚嘛。以後她在婆家要是受了欺負，我們也會幫你出頭的。”
她湊近岑秀芬，小聲說：“秀芬，我這次來有件好事要告訴你。咱們縣裡的供銷社劉主任有個侄子，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家裡條件不錯，有兩間瓦房呢。人家聽說蔓蔓開了個小店，但一點也不介意。反倒是看中她的能乾！”
林蔓心中一沉，抬頭迎上了周姑媽那充滿算計的目光。
“周姐，這件事……”
岑秀芬剛要開口就被周姑媽急忙打斷。
“你彆拒絕！”
周姑媽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用紅紙包裹的東西。
“人家說，彩禮能給這麼多！這筆錢夠你吃上兩年的藥！”
林蔓看著那個紅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剛想說話，岑秀芬卻先站起來了。
“周姐，蔓蔓的婚姻應當由她自己去做主。我家再窮，也不會窮到賣女兒的地步。”
周姑媽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秀芬，我說這話還不是為了你們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
“我的病不用您費心。”
岑秀芬輕輕咳嗽了幾聲。
“蔓蔓很孝順，她開店賺錢就是給我買藥，我已經很知足了。”
周姑媽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冷哼了一聲起身。
“行！你們娘倆兒真有誌氣！我倒要看一下，一個丫頭能鬨出啥名堂！”
她一把拿起紅包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差點撞上進門的林建設。
“喲，姑媽？”
林建設放下米袋，眯著眼睛問，“是什麼風將您給吹過來了？”
周姑媽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
“強子回來了？我隻是來看看你媽媽……”
林建設高大身軀堵在了門口，低頭看著她。
“您這是已經看完準備走了嗎？”
“看、看完了……”
周姑媽縮了一下脖子，顯得有些心虛，似乎想從旁邊偷偷溜走。
林建設伸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