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林強就不這麼想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嘴角沒笑，臉上也沒有多少喜氣。
雖然顧承淵今天的確幫了他一把，尤其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伸出了援手，讓他在親戚朋友麵前有了麵子。
可他到底是當哥哥的，見著妹妹和一個男生同行，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靠得那麼近，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說不清道不明地，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心頭。
林強心裡有點糾結，有點無奈，歎了口氣，心想：唉，管不了了，讓他們去吧。
畢竟自己也確實忙不過來，而且顧承淵人還不錯，至少他是信得過的。
再說這邊。
顧承淵和林蔓並肩往前走，腳下踩著微微鬆動的石子路，兩人的距離不遠也不太近，剛剛好像是有意保持著一定的空間，但那種空間反而讓氣氛更加奇怪。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沉默中帶著些許尷尬，顯得挺安靜，甚至連蟲鳴聲都沒有打破這種寂靜。
林蔓幾次想說點什麼，話已經到了嘴邊，可每次又都咽了回去。
她低頭看了好幾次自己的鞋子，又抬頭看前路，像是在猶豫，在糾結。
顧承淵看了看她，眼神裡帶著一點點探究，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又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猶豫。
片刻後，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份沉默，低聲開口道：“你有啥想說的？不用憋著，我聽著呢。”
林蔓吧嗒了兩下嘴，表情略顯局促，半晌後才緩緩說道：“沒……什麼……就是特彆謝謝你，這段時間幫了我們家這麼多。你真的幫了大忙了，我媽其實一直都在念叨你。”
說完之後，她低下了頭，手指在身前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卻覺得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完，心裡反而更憋悶了，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顧承淵看出她不太自然的表情，嘴角揚起一個輕柔的笑意，搖了搖頭，“我以為是什麼要緊事呢，其實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而且，咱們之間不是有合作嘛，就算不是合作夥伴，也還是朋友嘛，能幫就幫，這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如果隻是合作跟朋友的關係……你不會做到這層的。”
林蔓緩緩開口，語氣溫柔卻帶著一點試探，話音剛落，她便後悔了——這話未免說得太直白了些，甚至有些逾越了兩人之間原本那層若即若離的界限。
她這才驚覺自己的衝動，臉頰微紅，聲音也隨之越來越低，幾近呢喃。
可即便如此細微的語氣變化，顧承淵依然聽得清楚分明。
顧承淵低下頭，眉眼間掠過一絲複雜神色，身體不由得微微僵住。
那一刻，仿佛有無數思緒在心頭翻湧，卻沒有一句能順暢地說出口。
他沉默了片刻，終究沒有立即回應，時間似乎在這片寂靜中被無限拉長。
沒錯，他自己又何嘗不清楚？
這些日子裡所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目光的停留，其實早已不是單純的“朋友”二字能夠解釋的範疇了……
隻是，這份情誼藏得太深，連他自己也不敢輕易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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