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自己的想法,語氣平穩,眼神認真,說完後頓了頓,像是在回味剛才說的內容,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轉頭問他,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絲期待和好奇:
“那你呢,承淵哥?”
“你剛才在飯桌上提要開運輸公司,話雖輕描淡寫,但既然敢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應該是已經有眉目了才說出來的吧?”
她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語氣裡帶著十足的把握,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清楚得很,這種事,越是靠譜、做事穩重的人,越不會輕易開口許諾。
不管是以前在村子裡聽旁人傳的周瑾言,還是現在麵對麵坐著、眼神沉穩的這個周瑾言,都不是那種空口說白話、隻會吹牛的人。
既然他當著大家的麵,正兒八經地提出了開運輸公司的事,那這事八成已經動了真格,至少已經在暗中籌劃,甚至可能已經談好了第一筆合作。
周瑾言聽了,嘴角輕輕一揚,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還是躲不過你這雙眼睛。”
“前陣子我去跑省城,送了一批貨,順便聯係了幾個老客戶,就在這過程中,認識了個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他想往周圍幾個縣鋪開市場,把生意做大,可問題來了——運力跟不上,車子不夠,司機也缺,最要命的是,手裡頭資金緊張,連周轉的錢都湊不齊。”
他靠在牆邊,雙手插在褲兜裡,聲音平穩而清晰,一字一句地說著,沒有半點浮誇:
“那人剛起步,規模不大,底子薄,關係也少,處處受製。我跟他搭夥有一陣子了,之前見他實在困難,就投了一小筆錢,幫他墊了部分運費和設備款,算是雪中送炭。”
“運氣不錯,這回他接了幾個大單,貨按時送到了,回款也快,利潤分下來,我除了收回本金,還拿到了一筆分紅。”
他說到這裡,語氣平靜,卻難掩一絲欣慰。
“除了跟你合夥之外,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靠投資拿到分紅。”
這趟買賣和林蔓那頭不一樣。
跟林蔓合作,他出的是力氣和時間,親自跑腿、送貨、打理事務,是實打實地乾活;
而跟那個老板合作,他出的是錢,是資本,是信任,是用頭腦和資源去撬動更大的收益。
這一回嘗到了甜頭,不僅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沒錯,也讓他看清了一條新的路。
自然,也就有了往下走的心思——不隻做跑車的司機,更要成為掌握資源、調配運力的人。
林蔓聽完,安靜地坐在那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垂下眼簾,指尖輕輕敲了敲膝蓋,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
確實,憑周瑾言這本事和心氣,他肯定不會一直待在現在的運輸隊,乾那種每天跑長途、風吹日曬的活兒。
那樣的日子,太苦,也太耗人。
不然原著裡,他也成不了那個城裡城外都叫得響的老板,不會擁有後來那支規模不小的運輸車隊,也不會在商界站穩腳跟,被人尊敬地稱呼一聲“顧總”。
林蔓在心裡反複琢磨著,周瑾言的思路、他的資源、他的膽識,再加上她自己對市場的敏感和對本地人脈的了解……
如果能一起搭夥,未必不能走出一條新路。
想到這兒,她忽然下了決心。
她伸手進褲兜裡,把裡麵剩下的現金全掏了出來——厚厚一疊,雖然不算多,但也是她這段時間省吃儉用攢下的全部身家。
她站起身,幾步走到周瑾言麵前,把手裡的錢遞過去,語氣堅定,眼裡閃著光:
“承淵哥,要不我也湊點份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