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後,在這個時間點安吉莉亞和往常一樣還沒回來,最近下午訓練結束之後她還要出去上美術課,據說她的繪畫魔法造物的強度也與畫上物品的仿真度掛鉤。
埃西莉亞解下發飾,拿著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關上門後先洗了把臉,施了一個防止窺視的魔法,打開花灑調到最大,然後從空間法器裡取出一個已經盛了大半碗鮮血的幾乎有臉盆大的瓷碗。
她將瓷碗放在洗漱台上,接著掀開了左手的衣袖,一直掀到小臂與手肘之間。
那個地方整齊地爬著密密麻麻的劃痕,新舊有之。
她取出一把小刀,將手肘對準瓷碗,挑了個位置一劃。
血液緩緩滴落在瓷碗上,一直到她感到了不適,她才開始止血,然後把小刀和瓷碗都扔回空間法器裡,洗了個手,把洗漱台和周圍都清理乾淨之後,又用行風咒給衛生間散了散味道,最後還點上了自己新買的熏香,才哼著歌解下衣服。
第二天中午喝完藥湯後,她很快睡著,安吉莉亞掐著秒表數著時間,然後報給了厄尼斯特
“29分鐘。”
厄尼斯特這次直接回複了她
“從明天開始每一天都上報計時結果,儘可能減小誤差。”
“好的。”
當天夜裡,宿舍已經熄燈,將自己裹進被子裡的埃西莉亞在聽到安吉莉亞的呼吸聲變得均勻之後,於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坐了起來,把一隻玩偶塞進了被子裡裹好,拉好床簾,然後施展懸浮咒帶自己飛出了窗外。
她先是進了一樓的公共衛生間,在裡麵喝了一瓶變形魔藥,換了張臉,然後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宿舍樓。
附近四處躲藏的同年級新生緩緩將視線移向這個狂妄的女人。
埃西莉亞走著走著,俯身撿了顆石子,然後隨手扔向右手邊的一棵樹。
一聲“嗷——”從樹上傳來。
驚呼很快消失,但是現場的氣氛已經極其尷尬。
埃西莉亞早就料想到不安分的新生肯定不隻有自己一個,但是沒想到有那麼多人藏了跟沒藏一樣,水平不高就算了,還敢一直盯著她。
嘖,難怪高年級的這麼喜歡戲弄新生,作為新生去欺負彆的新生的感覺都如此之妙,那麼高年級的樂趣她也能理解了。
想著,她又撿了好幾顆石子,周圍十幾道粗重的呼吸一下就放緩了不少,還有許多道原本黏在她身上的視線一下就消失了。
埃西莉亞彎起嘴角,邊走路邊往上拋起手中的石子——接住——再拋起——再接住……
她發覺那些隻有三腳貓功夫的同學們的心跳聲漸漸和自己拋石子的韻律重合了。
她忍不住又扔了一顆石子到自己左腳邊的灌木叢後,喜提某個倒黴蛋的一聲悶哼。
在敢怒不敢言的眾人充滿怨念的注視之下,她踱步到了最近的圍牆邊。
不少走樹道地道叢道的家夥也紛紛跟到了這裡,但仍然躲在各自的藏身處不肯露頭。
埃西莉亞用自己經過魔藥變了聲的低沉嗓音悠悠開口
“躲著多不舒服,都出來拉伸一下唄。”
寂靜是今夜的康橋。
埃西莉亞無奈地搖了搖頭,扔出最後一句話
“跟一群害羞的小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