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起床鈴聲很特彆,把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的伊瑞絲活活嚇醒。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她捂著被子坐起身,痛苦不堪地忍耐到噪音結束,如同丟了魂般看向天花板。
發呆沒多久,她就老老實實地下床洗漱了。
離開宿舍後,她看到路上已經有很多學生和教授在行走,路旁的樹上已經掛滿了彩帶和旗幟,每走幾步路就能看到標語不一的橫幅。
這裡的人有一種把期末考試當成過年的樂觀。
攤販們得到授意,已經在樹底下支起了大大小小的攤位,伊瑞絲喜極而泣,在某個早餐鋪位的油條包點和麵條之間猶豫不決。
“叔,你的早餐店今天要開到什麼時候?”
如果臨近中午的時候還在,就可以當作午飯再吃一次了。
“同學,我們開到十二點。”
麵目和藹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道。
伊瑞絲暗自高興著,卻聽對方繼續補充:
“淩晨十二點哦。”
“!”
伊瑞絲驚呆了。
擺攤的叔叔阿姨們的熱情也不比學生們少多少哦。
和中年男人一起管著鋪麵的阿姨道:
“我們兩個人分工,輪流去看你們比賽,要加油哦!”
伊瑞絲在這樣熱情的笑容圍攻之下隻來得及草率地道了謝就落荒而逃。
比賽場地此時已熱鬨非凡,寬闊得一眼望不到邊的廣場中間支起了數不勝數的擂台,而最中間的主擂台前幾乎座無虛席,伊瑞絲一時無處落腳,迷茫地看向前方。
“我起床後也沒磨蹭多久啊……為什麼都起得這麼早?”
她低聲嘀咕著,忽然發現身旁不知何時也站了一個人,熟悉的草木清香傳來,讓伊瑞絲在看到對方之前就先確認了她的身份。
“人好多啊……”
對方的金發在早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色調柔和而溫暖,脖頸、手腕等裸露在外的肌膚略顯蒼白,澄澈的碧色眼睛裡盛滿了純粹的感慨:
“還好我在第一排有座位。”
“……”
伊瑞絲閉上了還想同阿爾比尼婭教授一起傷春悲秋的嘴。
不值得,不值得。
“教授早上好。”
伊瑞絲決定還是做一名乖巧的學生。
“格林同學早啊。”
對方微微側過頭來看她,近距離之下,阿爾比尼婭教授的麵容年輕得更為明顯,若是忽略她背後令人望而卻步的學術成果,隻看她霧靄般縹緲淺淡的笑容,會以為她隻是鄰家的一位內斂溫和的大姐姐。
“今天來晚了?其實再找找還是有座位的,不過最好要趁早,一會兒座位就都被彆人搶了。”
以二人在治療室見麵的頻率,想不熟悉都難,平時見了麵也會多說幾句話。
“好啊,教授,我過會兒就去找。真羨慕教授,在前排有自己的座位。”
這種類型的比賽,阿爾比尼婭教授一向不可缺席,因為她負責學生的治療事宜。
“這樣麼?”
對方垂下眼睫狀若思索,就在伊瑞絲以為阿爾比尼婭會給她一個特殊待遇,比如給她安排座位時……
“你要不要在我腳邊放一個小板凳坐著看?第一排的視野很好。”
經過教授的這一番指導,從早上被吵醒後就一直不太聰明的伊瑞絲更迷茫了。
伊瑞絲清醒過來的時候,也沒想明白事情是如何發展成這個地步的——
她委身於一隻粉紅色的四蹄小板凳上,耳後是阿爾比尼婭教授垂落下的長裙裙擺,身後兩旁是不掩好奇之色地向她後背投來視線的各位前排教授。
她緊緊閉著唇,努力維持著從容淡定的神情,腦海裡飛速思索著如何才能不失禮貌地離開這裡。
……這到底又是哪門子的後遺症啊?睡覺被嚇醒的後遺症?她平時絕對沒有那麼不聰明!
居於一眾教授前方、觀眾席之首的麵容冷淡的神秘人士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裡悄悄地崩潰了。
這時,她的腦門上輕輕撫上了一隻柔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