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不敢對上沐風眼神的原因,這沐風平時都都是溫和待人的。
但近來不知怎麼回事,眼神冷颼颼的,看得人心裡直發毛。
程柚柚一接過獸人手中的獸皮袋,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的獸皮袋。
因為她縫製的針法特殊,同其他針法有很大的不同。
她眼神一變,是他來了!
她朝著沐風點點頭。
沐風一看她突變的臉色,心中已經明白來的獸人是誰了。
“先去將人請到部落中來吧,這天寒地凍的將人攔在部落外麵,也不是我們日輝部落的待客之道。”
聽著巫醫發話了,那獸人鬆了一口氣。
程柚柚原本記掛著沐風的腳傷,不讓他一同前去。
但沐風則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他眼下來部落中,我不去看著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程柚柚聽著沐風的話,沉思片刻後便點點頭。
羽梵三番幾次想要她的命,而他既然肯花那般大的代價給他解毒,他們之間的關係自然是非同尋常。
所以在如今的關頭,他們不得不防。
哪怕此次隻是他孤身一人前來,也不能掉以輕心。
漆黑到沒有一絲光亮的夜幕裡,無數鵝毛般的大雪簌簌從天際飄落而下。
一高大但身姿單薄的人影,靠在一棵粗壯的樹乾上。
很快飄落的雪花都堆積到了他的肩頭,就連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都落在積著雪。
淺色的眼眸似乎沒有聚焦,隻是虛虛的落在不遠處。
此時他的心情很平靜。
似這般廣袤無垠的大地上,隻有他一人了。
但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就是被所有的人拋棄了,不管是他愛的人,亦或者愛他的人。
似乎他們所有在意的事,永遠都比他重要,要被抉擇時候,他永遠都是那個被拋棄之人。
隻有無邊的黑暗和寒冬在一點點侵襲他,而他就這樣平靜看著自己一點點沉浸在黑暗中。
突然耳邊傳來“咯吱”的腳步聲,他尋著聲音看去。
失焦的眼眸還未完全聚焦他就隻能看見,他的光正一點點的驅散黑暗和寒冷,正在緩緩的靠近他。
原本平靜的心,瞬間便劇烈的跳動著。
每跳動一次,就在訴說著靠近她,禁錮她,占有她......
程柚柚緩步走到了部落的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人影靠在樹乾上動也不動。
他這不會是被凍僵了吧?
她急忙上前一步,卻被身後的沐風握住了手腕。
她回眸:“不用擔心,你不是在我的身邊嗎?”
沐風手中的動作一僵,隨後重重的點頭:“嗯,我在!”
靠在樹乾上的人影突然一動,堆積在身上的雪從身上滑落,在這萬物靜寂的夜晚格外的明顯。
而程柚柚也循聲看去,隻看見那異常單薄的身姿,踏著厚厚的積雪一點點走到自己的麵前。
隨後站定,帶著避雪的氈帽,她看不清他的全貌,隻能看見他線條流暢的下巴。
但她能感受到一道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她和沐風相握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