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刀魂的凶戾意誌、星砂的破滅之力、兵煞的鍛骨之能,與侵入淩寒體內的骨碑碎片能量、慘白火焰、蠻荒意誌,在淩寒的右臂這個狹小的戰場內,展開了最慘烈、最本源的碰撞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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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的身體成了戰場!他感覺自己的右臂,乃至半邊身體,都要被這股毀滅性的力量徹底撕碎、湮滅!
但就在這極致的痛苦和毀滅中,《兵煞鍛骨術》那引動兵器破滅之力的奧義,天工殘魂熔煉星辰與兵器的景象,以及孤鴻刀魂那寧折不彎、破滅萬物的凶性,在他瀕臨崩潰的識海中前所未有地清晰!
“鍛!給我熔了它!!”
淩寒的意識在劇痛的深淵中發出無聲的咆哮!他不再抗拒那侵入的骨碑碎片能量,反而以一種近乎自毀的瘋狂,主動引導體內所有殘存的力量,以孤鴻刀魂和星砂之力為錘,以兵煞鍛骨術為法,以自身晶化之骨為砧,狠狠“鍛打”向那塊骨碑碎片和其攜帶的慘白火焰、蠻荒意誌!
以身為爐,以萬法為薪,鍛骨鑄兵!
嗤啦——!!!
淩寒的右臂爆發出刺目的強光!暗紅的星輝、慘白的骨火、血色的刀魂,三種力量瘋狂交織、湮滅、融合!他晶化的右臂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大片的晶化骨骼崩裂、剝落,但詭異的是,崩裂處露出的並非血肉,而是更加深邃、仿佛內蘊星辰的暗紅光芒!那塊刺入的骨碑碎片,在三種力量的瘋狂熔煉下,竟開始軟化、變形,其表麵的慘白火焰被星砂吞噬,其內部的蠻荒意誌被刀魂凶性撕碎、磨滅!
然而,代價是巨大的!
插在地上的孤鴻刀,在爆發出那最後的血色洪流後,刀身上的裂痕瞬間擴大到了極致!
哢嚓!哢嚓!哢嚓!
一連串令人心碎的碎裂聲響起!
在淩寒目眥欲裂的注視下,那柄陪伴他無數次生死搏殺,承載著他武道信念的孤鴻刀,從刀尖開始,寸寸崩裂!化作無數燃燒著最後一點暗紅血焰的碎片,如同凋零的星辰,四散飛濺!最終,隻剩下一個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粗糙刀柄,還緊緊握在淩寒沒有受傷的左手中!
刀...斷了!
孤鴻刀魂的氣息...徹底湮滅了!
“不——!!!”淩寒發出一聲靈魂被撕裂般的悲吼!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悲痛和空虛瞬間淹沒了他!比身體的劇痛更甚百倍!
就在這時!
“哼!垂死掙紮!”
青玉骨尊冰冷的聲音穿透混亂的風暴!血髏大尊的自爆和骨碑的崩碎雖然阻了他一瞬,但並未對他造成實質傷害。他無視了四散飛射的骨碑碎片和狂暴的空間亂流,那隻凝聚著幽白寒獄光芒的手掌,終於再次抬起,這一次,目標直指下方因斷刀之痛而心神失守的淩寒,以及他身下的蘇晚晴!
他要徹底抹除這兩個變數,並收取那塊正在被淩寒右臂強行熔煉的、最大的骨碑核心碎片!
絕對的死亡,再次降臨!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近!更無可逃避!
但就在青玉骨尊手掌按下的瞬間!
異變再生!
淩寒那正在熔煉骨碑碎片、崩裂又重生的暗紅右臂,在孤鴻刀魂湮滅帶來的極致悲痛刺激下,在青玉骨尊絕對死亡的威脅下,內部那股強行熔煉、尚未完全馴服的恐怖力量,如同壓抑到極致的火山,轟然失控爆發!
轟——!!!
一股混雜著暗紅星砂破滅之力、慘白骨碑蠻荒氣息、血色刀魂凶煞意誌的、無法形容的混沌能量洪流,從淩寒的右臂傷口處,如同失控的星辰炮擊,狂暴地噴湧而出!目標,正是按掌而來的青玉骨尊!
這股力量狂暴、混亂、充滿了毀滅性,其本質層次之高,竟讓青玉骨尊那古井無波的眼中,都閃過一絲真正的凝重!
轟隆——!!!
混沌洪流狠狠撞上了青玉骨尊按下的幽白寒獄之光!
沒有巨響,隻有空間被強行撕裂、湮滅的無聲哀鳴!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混沌色彩的空間漩渦在碰撞中心瞬間形成!恐怖的吸力將祭壇最後的殘骸、四散的能量、乃至光線都瘋狂吞噬!
青玉骨尊的身影第一次被逼退了半步!他按出的手掌上,那無暇美玉般的肌膚,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瓷器冰裂般的紋路!雖然瞬間就被更加深邃的寒意修複,但這足以證明那股混沌力量的可怕!
而爆發出這最後一擊的淩寒,右臂徹底失去了知覺,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隻剩下深入骨髓的劇痛和空虛。他眼前發黑,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他最後看了一眼身下依舊昏迷的蘇晚晴,又看了一眼左手中緊握的、隻剩下刀柄的孤鴻殘骸,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和決絕湧上心頭。
他用儘最後一絲清明,猛地抓起蘇晚晴腰間那枚暫時失去光澤的青玉佩,狠狠塞進她懷裡。然後,他用那隻還能動的、布滿傷痕和鏽跡的左手,死死抓住一塊被混亂空間亂流卷到附近、邊緣燃燒著微弱空間之火的祭壇碎片,用儘最後的力氣,狠狠朝著那因碰撞而產生的、狂暴的空間漩渦邊緣,一處相對薄弱的、閃爍著不穩定光芒的空間節點砸去!
“走...!!!”他用儘生命最後的力量,將昏迷的蘇晚晴朝著那被碎片砸出的、瞬間擴大又急速縮小的空間裂口,狠狠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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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晴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瞬間被空間裂口吞沒,消失不見!
“找死!”青玉骨尊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響起!他無視了那狂暴的空間漩渦,一隻由極致寒意凝聚的冰晶巨手,穿透混亂的能量,朝著耗儘一切、癱倒在地的淩寒,以及他身邊那孤零零的刀柄,狠狠抓來!
淩寒看著那遮天蔽日抓來的冰晶巨手,覆蓋血汙和鏽跡的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解脫般的平靜。他艱難地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蘇晚晴消失的空間裂口方向。
意識,徹底沉入無邊的黑暗。
冰晶巨手轟然落下,將淩寒的身影和他身邊的刀柄,徹底淹沒在無儘的寒獄白光之中...
絕對零度的寒意瞬間包裹了淩寒殘破的身軀。
青玉骨尊的寒獄之力,遠非葬兵塚的陰煞死氣或血池的汙穢可比。這是凍結生命、凝固時間、抹除存在的終極力量。淩寒僅存的一絲生機,如同暴風雪中的燭火,瞬間就要熄滅。
然而,就在這絕對死寂的冰封即將完成的刹那!
淩寒那徹底失去知覺、如同破碎琉璃藝術品般的暗紅晶化右臂深處,一點微弱的、卻異常堅韌的暗紅光芒,頑強地閃爍了一下!
那是剛剛被強行熔煉、尚未完全馴服、卻已與淩寒的兵煞星骨初步融合的萬骸骨碑核心碎片的力量!這塊碎片蘊含的蠻荒、古老、源自骸骨源界的特性,雖然與青玉骨尊追求純淨極致的寒獄骨道截然不同,但其本質層次卻同樣高絕!在生死存亡的瞬間,它本能地抗拒著被徹底冰封湮滅的命運!
與此同時!
淩寒左手中緊握的、那孤零零的、布滿裂痕的孤鴻刀柄,在主人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在青玉骨尊那足以凍結靈魂的寒獄之力刺激下,竟然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異變!
刀柄深處,那早已隨著刀身崩碎而湮滅的刀魂,其最後一點不滅的靈性印記,在淩寒瀕死意誌的牽引下,在星砂之力曾經長久的浸潤下,在青玉骨尊恐怖外力的壓迫下,竟如同涅盤的鳳凰,於絕對的死寂中,重新點燃了一絲微弱的星火!
這星火不再是狂暴的凶戾血焰,而是更加內斂、更加純粹、帶著破滅後新生氣息的...暗金色星芒!
嗡...!
刀柄上那粗糙的、布滿裂痕的表麵,一道極其細微、卻堅韌無比的暗金色紋路悄然浮現,如同在死灰中複燃的薪柴!這道暗金紋路散發出微弱卻溫暖的力量,瞬間連通了淩寒近乎枯竭的識海,與他右臂深處那點抗拒冰封的骨碑碎片之力產生了奇異的共鳴!
以刀柄殘存的星火為引,以骨碑碎片之力為薪,以淩寒瀕臨崩潰的兵煞星骨為爐!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帶著破滅後新生與古老蠻荒氣息的暖流,如同寒冬中的第一縷春風,從緊握的刀柄湧入淩寒的左臂,艱難地流淌過他幾乎被凍僵的經脈,最終彙入他右臂深處那點抗拒的暗紅光芒之中!
這暖流太微弱了,在青玉骨尊浩瀚的寒獄之力麵前,如同螢火之於皓月。但它卻如同定海神針,牢牢護住了淩寒心脈深處最後一點生機不滅!並且,這股融合了新生星火與骨碑碎片的力量,對那凍結一切的寒獄之力,竟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抗性”,雖然無法驅散,卻極大延緩了淩寒被徹底冰封湮滅的速度!
青玉骨尊那由寒獄之力凝聚的冰晶巨手,已經將淩寒徹底握住。極致的寒意滲透每一寸肌膚、骨骼、乃至靈魂。但在他的感知中,掌心的“鑰匙”並未像預期那樣瞬間化為冰塵,反而像一塊頑固的、帶著奇異熱力的隕鐵,在絕對零度的包裹中,頑強地保留著一絲微弱卻難以磨滅的“存在”!
“嗯?”青玉骨尊深邃的冰眸中閃過一絲真正的訝異。他低頭看向自己冰晶巨手的掌心。
隻見淩寒的身體已經被一層厚厚的、散發著幽白寒光的玄冰徹底覆蓋,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但在那玄冰的核心,他緊握刀柄的左手處,以及他那破碎晶化的右臂深處,兩點極其微弱的光芒——一點暗金,一點暗紅——如同被冰封的星辰,在厚重的玄冰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頻率,微弱而頑強地閃爍著。
更讓他目光微凝的是,淩寒被冰封的身體表麵,那些暗紅的鏽斑和晶化的斑點,在寒獄之力的極致壓迫下,非但沒有被磨滅,反而與那兩點微光呼應,隱隱浮現出更加複雜、更加玄奧的暗紅與淡金交織的天然紋路,仿佛在冰封中...進行著某種更深層次的蛻變?
“星砂...骨源...還有這殘刀不滅的靈性...”青玉骨尊低聲自語,冰冷的語氣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探究的意味。“倒真是...出乎意料的頑強。這具‘鑰匙’,比本座預想的更有價值。”
他緩緩收回了冰晶巨手。淩寒被冰封的身體懸浮在空中。
青玉骨尊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空間仍在緩慢崩塌的萬骸血祭壇廢墟。大部分骨碑碎片已在爆炸和空間亂流中湮滅或流失,最大的核心碎片已融入淩寒體內。蘇晚晴被空間亂流卷走,生死不明,但那枚青蚨引玉佩的氣息已被他鎖定,找到隻是時間問題。
“此地已無價值。”青玉骨尊漠然道。他抬手對著淩寒的冰雕虛虛一抓。
覆蓋淩寒的厚重玄冰連同裡麵被冰封的身影,瞬間縮小,化作一道幽白的流光,沒入青玉骨尊那寬大的白袍袖中。
做完這一切,青玉骨尊的身影如同融入風雪,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破碎的祭壇廢墟之上,隻留下一個巨大的冰窟和無數被冰封的枯骨教徒殘骸,見證著此地發生的慘烈與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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