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驛的混亂喧囂被厚重的黑石門徹底隔絕在身後,隻餘下死寂與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在破敗的靜室內沉澱。碎裂的石塊,凍結的冰屑,彌散的空間裂痕,還有那幾片沾著血肉冰渣的錦袍碎片,無聲訴說著方才電光石火間的慘烈搏殺。
空氣凝滯,隻有淩寒粗重壓抑的喘息和蘇晚晴極力平複魂力波動的微弱氣息。淩寒拄著星穹孤鴻刃,刀尖深深刺入龜裂的石磚縫隙,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臟腑深處的劇痛,強行中斷煉化、極限爆發的反噬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經脈裡攢刺,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胸襟。但他眼中的疲憊深處,卻燃燒著比地火更熾烈的凶戾與決絕——那源自葬星之眼的煞氣,煉化裂宇殘魂的凶性,瀕死反擊的瘋狂,此刻已深深烙印進他的骨髓,與孤鴻刃的破滅本源融為一體,化作一種近乎實質的壓迫感。
蘇晚晴背靠著冰冷刺骨的殘破牆壁,臉色比月光更蒼白。三枚“玄魄冰魄針”的爆發幾乎榨乾了她剛剛恢複的一絲星辰魂力本源,識海深處針紮般的刺痛讓她秀眉緊蹙。她默默運轉著《星月凝魂訣》中最為基礎的固魂法門,一絲絲微弱的月白星光在指尖艱難凝聚,如同風中殘燭,卻頑強地修補著瀕臨崩潰的防線。她的目光掃過淩寒劇烈起伏的背影,最終落在他手中那柄光華內斂、卻散發著令人心悸鋒芒的古樸長刀上。星穹孤鴻刃刀身深處,那片幽邃星圖邊緣,一絲暗金色的紋路若隱若現,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尚未散儘的裂宇凶魂碎片和影蜥消散的陰冷氣息,無聲地進行著更深層次的蛻變。
“此地…不能留了。”淩寒的聲音嘶啞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卻斬釘截鐵。
蘇晚晴無聲頷首。靜室外,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守衛壓抑的呼喝已清晰可聞,被莫離破牆和斬殺影蜥的動靜驚動的人正迅速圍攏。星隕閣長老在此受創遁走,這消息一旦傳開,沉星驛頃刻間就會化作真正的龍潭虎穴。
淩寒強提一口幾乎潰散的星罡,歸墟星紋在臂鎧上艱難地亮起一絲微光,暫時壓住翻騰的氣血。他走到角落石桌旁,看也未看那早已冰冷的靈食,目光落在那個粗糙的獸皮包裹上。刀尖一挑,包裹散開,露出那塊巴掌大小、黝黑沉凝、布滿天然螺旋紋路的地脈元磁精粹。入手瞬間,一股精純磅礴、帶著大地脈動韻律的沉重元磁之力透體而入,臂鎧上黯淡的歸墟星紋竟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貪婪地微微閃爍了一下!更奇異的是,礦石核心處那一點微弱卻堅韌的星輝,竟與孤鴻刃刀魂深處殘缺的“劫”字印記產生了一絲極其隱晦的共鳴!
包裹裡那張油汙的紙條,字跡歪扭如蟲爬:“西南八百裡,黑淵裂穀,有你要的火。老瘸子。”
“老瘸子…”淩寒咀嚼著這三個字,眼神銳利如刀鋒掃過靜室狼藉,“百草瘴…莫離…影蜥…”線索碎片在腦中急速碰撞,疑雲重重。這關鍵材料與精準情報,是雪中送炭的善意?還是引君入甕的毒餌?莫離的精準發難,是否也與這神秘的老瘸子有關?
“無論是何居心,火玉髓…必須拿到!”淩寒五指猛地收緊,元磁精粹的冰涼堅硬觸感傳來,這是修複星罡臂鎧、恢複真正戰力的關鍵一環!他不再猶豫,將元磁精粹小心收入懷中,紙條則被星罡一絞,化作齏粉。
“走!”他低喝一聲,一把攙起幾乎脫力的蘇晚晴。入手冰涼柔軟,蘇晚晴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抗拒,將大半重量倚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
兩人不再看身後破敗的戰場。淩寒目光如電,掃視著被莫離破開的大洞和屋頂的窟窿。屋頂窟窿外,是沉星驛鉛灰色的壓抑天穹,隱隱有混亂的星力波動殘留——那是莫離施展“星隕遁”逃竄的方向。而牆洞外,則是通往客棧內部更深處的幽暗走廊,守衛的腳步聲正從那個方向逼近。
“上麵!”淩寒瞬間決斷。屋頂窟窿雖暴露於外,但此刻驛站內部必然更亂,從上方脫身,反而可能有一線空隙!
他足下星罡猛地一炸,碎石飛濺,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帶著蘇晚晴衝天而起,從屋頂破洞中悍然衝出!冰冷的夜風裹挾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煙塵撲麵而來。下方沉星驛的混亂景象儘收眼底:殘破的建築冒著黑煙,街道上血跡未乾,零星的戰鬥呼喝和傷者哀嚎在夜色中回蕩,幾隊穿著不同勢力服飾的守衛正緊張地四處巡視,其中一隊正快速衝向天字三號靜室的方向。
淩寒沒有絲毫停頓,強忍著經脈撕裂般的痛楚,將速度催發到極致!他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幽影,貼著驛站參差破碎的屋頂輪廓疾掠,每一次落腳都輕如鴻毛,借著陰影與殘垣斷壁的掩護,向著西南方向亡命飛遁。蘇晚晴緊咬下唇,指尖艱難地掐著法訣,一層稀薄到幾乎看不見的月白光暈籠罩兩人,最大限度地斂去身形與氣息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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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天字三號靜室方向傳來守衛的驚呼和怒吼,顯然已發現了慘狀。一道蘊含著憤怒與探查意味的強大神念如同無形的探照燈,瞬間掃過大片區域!
淩寒心頭一凜,猛地按下身形,帶著蘇晚晴藏入一處倒塌了半邊的閣樓陰影之中。那道神念帶著星隕閣特有的星辰軌跡感,冰冷而強悍,雖然比莫離弱了不少,但至少是金丹中期的修為!顯然是驛站內坐鎮的星隕閣其他高手被驚動了!
神念來回掃蕩數遍,未能鎖定目標,最終帶著不甘的怒火收回。淩寒和蘇晚晴如同兩尊石雕,在陰影中屏息凝神,冷汗浸透了後背。直到那令人心悸的鎖定感徹底消失,才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夜色,徹底消失在沉星驛西南方的茫茫黑暗之中。
八百裡黑淵裂穀。
這並非簡單的距離數字,而是一條浸透著死亡與絕望的險途。沉星驛的混亂與血腥隻是序曲,真正的考驗,在踏入這片被上古大戰撕裂、充斥著混亂元磁與空間裂隙的絕地時才真正開始。
天空是永恒的鉛灰色,壓抑得令人窒息,仿佛一塊巨大的、布滿汙跡的鉛錠壓在頭頂,連星光都吝嗇於穿透這厚重的陰霾。大地溝壑縱橫,深不見底的裂穀如同大地的傷疤,蜿蜒扭曲,散發著硫磺與腐爛混合的刺鼻氣味。混亂的元磁之力無處不在,形成無形的亂流,時而將人吸向深不見底的裂縫,時而又產生巨大的斥力,將人狠狠拋向布滿鋒利棱角的岩壁。更致命的是那些毫無征兆出現的、細如發絲或闊如門板的幽暗空間裂隙,它們如同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獠牙,無聲無息,卻能在瞬間將觸及之物切割、吞噬,連神魂都無法逃脫。
淩寒一手緊握著那塊地脈元磁精粹,礦石核心的微弱星輝此刻成了最可靠的燈塔。精純的元磁之力自礦石散發,在他周身形成一層微弱卻穩定的力場,如同定海神針,在這狂暴的元磁亂流中艱難地開辟出一條相對穩定的路徑,指引著西南方向。蘇晚晴則全神貫注,魂力如同最精密的蛛網鋪展開去,捕捉著前方每一絲細微的空間波動。她那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每一次提前預警那無形的空間裂隙,都讓她本就透支的魂海掀起一陣針紮般的劇痛,身體微微搖晃,卻始終咬牙堅持。
“左三寸!”蘇晚晴急促的魂念傳音如同驚雷在淩寒識海炸響。
淩寒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刹那,身體硬生生違背慣性,向右側橫移半尺!嗤——!一道細如毫毛、剛剛無聲浮現的空間裂隙貼著他的左臂衣袖劃過,堅韌的衣料瞬間被整齊切開一道口子,冰冷的空間亂流氣息激得他皮膚起栗。險之又險!
沒有時間後怕,腳下大地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帶著灼熱氣息的震顫!轟隆!前方不遠處的岩壁毫無征兆地炸開,一股粘稠滾燙、散發著刺鼻硫磺惡臭的暗紅色泥漿噴泉般衝天而起!是地火爆發的先兆——熔岩泥流!
“退!”淩寒低吼,星罡灌注雙腿,帶著蘇晚晴閃電般向後暴退!
轟!轟!轟!
數股更加粗壯的熔岩泥流從炸裂的岩壁中噴湧而出,如同地獄伸出的火舌,瞬間將兩人剛才立足之地吞沒。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毒氣,岩石在泥流中滋滋作響,迅速溶解。一隻磨盤大小、通體覆蓋著火紅晶石外殼、形如巨蠍的凶獸被泥流裹挾著衝出,猙獰的口器開合,噴吐著墨綠色的毒煙,六隻複眼死死鎖定了後退的兩人!
“赤晶毒火蠍!”蘇晚晴一眼認出,指尖寒芒一閃,三枚細小的冰梭瞬間成型!
淩寒眼中寒光爆射,不退反進!在泥流噴湧的間隙,他身形化作一道曲折的幽影,孤鴻刃並未出鞘,僅以刀鞘為引,星罡臂鎧上歸墟星紋驟然亮起,帶著一股沉重凝滯的元磁之力狠狠砸在赤晶毒火蠍最堅硬的頭顱晶殼上!
“鎮!”
砰!
沉悶如擂鼓的巨響!那赤晶毒火蠍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堅硬的頭顱晶殼竟被砸出蛛網般的裂痕!噴吐的毒煙也為之一滯!就在它眩暈的刹那,蘇晚晴的冰梭到了!並非攻擊甲殼,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入它口器開合的縫隙和複眼之中!
嗤嗤嗤!
極致寒氣爆發!毒火蠍的口器和複眼瞬間被冰晶覆蓋、凍裂!它發出淒厲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在泥流邊緣瘋狂掙紮翻滾!
“走!”淩寒看也不看結果,刀鞘一點地麵,借力再次飛退,帶著蘇晚晴繞過這片沸騰的死亡泥沼,毫不停留地繼續深入。
類似的險情層出不窮。劇毒瘴氣形成的無形屏障,需要蘇晚晴以冰魄星力凍結出狹窄通道;潛伏在陰影中、能吞噬生機的“噬魂藤”,被淩寒以蘊含空間撕裂之意的刀罡斬斷;成群結隊、飛行無聲的“裂空鬼蝠”,則被蘇晚晴以星辰魂力模擬的次聲波動驚散……每一次遭遇,都是對兩人意誌、配合與殘餘力量的極限壓榨。
蘇晚晴的喘息越來越重,魂力的透支讓她眼前陣陣發黑,每一次施展魂術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隨時可能徹底崩潰。淩寒的狀態同樣糟糕,強行催動星罡壓製傷勢,使得裂宇殘念的凶戾在識海中蠢蠢欲動,如同隨時可能反噬的毒龍。兩人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血汙和裂穀的塵灰浸透,破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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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日一夜的亡命跋涉,在元磁精粹星輝的指引下,在無數次險死還生的搏殺中,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讓早已疲憊不堪的兩人心神也為之一震。
巨大的裂穀在此處豁然開朗,形成一片廣闊得望不到邊際的盆地。然而這片盆地並非沃土,而是一片沸騰的熔岩之海!暗紅色的粘稠岩漿如同巨獸的血液,在盆地中緩緩流淌、鼓脹、噴發,形成無數大大小小、冒著滾滾黑煙的熔岩湖和噴泉。空氣扭曲得如同水波,恐怖的高溫足以瞬間熔金化鐵,刺鼻的硫磺味濃烈得令人窒息。整個空間都被映照成一片赤紅,光線昏暗而灼熱,仿佛置身於巨大熔爐的核心。
而在盆地的最中央,一座由凝固的黑色火山岩構成的孤峰拔地而起,如同熔岩海洋中的孤島。孤峰頂端,並非尖頂,而是一個巨大的、不斷翻湧著金紅色岩漿的“火眼”!那火眼直徑超過百丈,金紅色的岩漿在其中劇烈沸騰、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性能量波動。更奇異的是,在火眼中心,那最為熾烈、近乎白色的岩漿核心處,一點凝聚不散、散發著溫潤而磅礴火元力的璀璨紅光,如同心臟般緩緩搏動!
千年火玉髓!它就孕育在這毀滅的地心火眼最深處!
“就是那裡!”淩寒的目光死死鎖定火眼核心的紅光,疲憊的眼中爆發出灼熱的光芒。星罡臂鎧修複的最後關鍵,就在眼前!
然而,一股遠比熔岩高溫更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氣,如同無形的冰錐,瞬間刺穿了灼熱的空氣,牢牢鎖定了剛剛踏入盆地的兩人!
吼——!!!
一聲低沉、暴虐、仿佛來自遠古熔岩地獄的咆哮,從孤峰火眼附近的一片巨大熔岩湖中轟然炸響!粘稠的暗紅色岩漿猛地炸開,一道龐大得令人窒息的陰影破漿而出!
那是一條蜥!卻龐大得如同小山!體長超過十丈,通體覆蓋著厚重的、流淌著暗紅岩漿的甲殼,甲殼縫隙間閃爍著金紅色的熔岩光芒。猙獰的頭顱形似毒龍,額生一根彎曲的、燃燒著白色火焰的獨角。最可怖的是它那條粗壯的尾巴,末端並非尋常蜥尾,而是分裂成三條覆蓋著黑曜石般鱗片的猙獰蛇頭!此刻,三顆蛇頭高高昂起,六隻燃燒著熔岩火焰的豎瞳,帶著純粹的毀滅與貪婪,死死盯住了淩寒與蘇晚晴!它張開巨口,露出匕首般交錯的獠牙,濃烈的硫磺毒氣混合著火星噴吐而出,在灼熱的空氣中形成一片墨綠色的毒霧領域!
地火毒龍蜥!黑淵裂穀熔岩之地的霸主!它顯然早已將火眼視作自己的禁臠,任何覬覦火玉髓的生靈,都是它必殺的目標!
“小心毒霧!是‘蝕骨焚魂瘴’!”蘇晚晴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魂念瞬間傳音。那墨綠毒霧不僅蘊含劇毒,更能侵蝕護體靈光,焚毀神魂!她指尖月白星光急閃,三枚“玄魄冰魄針”已在指間蓄勢待發。
淩寒瞳孔驟然收縮,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弓弦!識海中,裂宇殘念感受到那滔天的凶煞與毀滅氣息,竟如同遇到宿敵般瘋狂躁動起來,發出興奮而暴戾的嘶鳴!孤鴻刃在手中發出低沉而渴望的嗡鳴,刀身深處那片幽邃星圖邊緣的暗金紋路驟然亮起!
沒有試探,沒有對峙。地火毒龍蜥龐大的身軀爆發出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它四肢著地,如同燃燒的隕石,轟然踐踏著熔岩大地,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猛衝而來!同時,它背後那條分裂的三首蛇尾猛地一甩!
嗖!嗖!嗖!
三道覆蓋著黑曜石鱗片的蛇影撕裂空氣,速度快如閃電!其中一條蛇首張開巨口,噴吐出一道粘稠熾熱的熔岩火柱,如同巨矛般直射淩寒!另一條蛇首則噴出一股墨綠色的毒霧颶風,帶著刺耳的嘶鳴卷向蘇晚晴!最後一條蛇首最為詭異,它沒有噴吐任何實體,隻是豎瞳中幽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精神穿刺與混亂之力的波動,如同無形的利箭,狠狠紮向淩寒的識海!三首聯動,熔岩、劇毒、精神穿刺,瞬間形成絕殺之網!
“殺!”淩寒眼中凶光炸裂,不退反進!《天工鍛道》煉體法門瘋狂運轉,歸墟星紋在臂鎧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黯淡光芒,強行壓榨出最後的力量!麵對那熔岩火柱,他沒有閃避!
“裂宇——破空!”
星穹孤鴻刃悍然出鞘!刀光不再是純粹的幽暗,而是裹挾著一縷狂暴的暗金鋒芒!這一刀,蘊含了他初步領悟的裂宇殘念精髓——撕裂!刀鋒所過,前方的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道扭曲的、邊緣閃爍著暗金碎芒的空間裂痕瞬間生成,如同擇人而噬的黑色獠牙,精準無比地迎向那道熔岩火柱!
嗤——轟!!!
空間裂痕與熔岩火柱轟然對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令人牙酸的撕裂與湮滅!狂暴的熔岩被空間裂痕強行撕裂、吞噬!無數火星四濺,如同赤紅的暴雨!地火毒龍蜥噴吐的熔岩竟被硬生生從中撕開一道巨大的豁口!餘波轟擊在淩寒的護體星罡上,讓他氣血翻騰,卻未能真正傷及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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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斬破熔岩火柱的瞬間,那道無形的精神穿刺波動已狠狠撞入識海!
“吼!”淩寒腦中如同被萬根鋼針同時攢刺,眼前猛地一黑!裂宇殘念趁機瘋狂反撲,凶戾的咆哮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誌!他悶哼一聲,七竅瞬間滲出血絲,身形一個趔趄!
“淩寒!”蘇晚晴清叱響起!她早已料到!在那精神穿刺波動發出的刹那,她蓄勢已久的三枚“玄魄冰魄針”並未射向襲來的毒霧颶風,而是化作三道幾乎透明的冰藍流光,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射向那條釋放精神攻擊的蛇首豎瞳!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