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再是安魂曲,也不是呐喊,而像是……某個古老坐標的……吟誦。
嗡——!!!
奇點生成器內,那原本純粹毀滅的黑暗奇點,在接觸到這微弱卻特定的靈魂波動時,竟然發生了詭異的偏轉和……共鳴?
仿佛艾拉吟誦的,是引導這毀滅之力通往特定方向的……路標?
下一刻,劇烈對抗的奇點與黑暗核心,連同整個生成器,猛地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拽、扭曲,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隻在原地留下一個緩緩旋轉的、不斷散發出混亂時空波動的、僅有拳頭大小的……臨時性蟲洞?!
蟲洞的另一端,並非純粹的虛無,而是隱約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灰蒙蒙的、仿佛萬物終焉又似萬物初生般的……奇異微光?
“……奇點軌跡被強製偏轉……指向了未知坐標……拋射成功……但目標未被摧毀……隻是被放逐……”智能係統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不解,“……那個坐標是……”
轟!!!
外部的“肅正”光柱終於徹底撕裂了“沉寂之核”的最終防禦,恐怖的能量洪流如同海嘯般湧入!
但就在這毀滅降臨的前一瞬——
那剛剛形成的、極不穩定的微型蟲洞,猛地爆發出強大的吸力,並非吞噬,而是如同溫柔的臂膀,瞬間卷住了因脫力而癱軟的蘇晚晴、平台上的艾拉、淩寒的胚胎印記,以及周圍一小片區域!
“不——!”蘇晚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著,投向了那灰蒙蒙的蟲洞!
最後的意識裡,她隻看到無儘的湮滅之光吞噬了殘破的“沉寂之核”,以及智能係統那最後一聲仿佛帶著解脫意味的歎息:
“……願靈能之海……護佑血脈……通往……‘彼岸’……”
……
仿佛過去了億萬年,又仿佛隻是一瞬。
蘇晚晴從極致的混亂和撕扯感中緩緩恢複意識。
沒有疼痛,沒有能量,隻有一種徹底的虛脫和漂浮感。
她發現自己懸浮在一片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灰蒙蒙的“空間”中。
這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沒有物質,沒有能量,甚至沒有“空”的概念。隻有無儘的、仿佛由最原始混沌構成的灰色霧氣緩緩流淌、變幻,偶爾凝聚成無法理解的幾何形狀,又悄然散去。
這裡安靜到了極點,也孤獨到了極點。
艾拉呢?淩寒呢?鴻影呢?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混沌之眸在這裡似乎失去了大部分效用,隻能勉強感知到極近的範圍。
很快,她發現了不遠處同樣漂浮著的、依舊昏迷的艾拉,以及光芒微弱、仿佛被凍結的淩寒胚胎印記。
她掙紮著“遊”過去,將艾拉和印記攬入懷中。觸手之處,一片冰涼,他們的生命氣息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融入這片灰色的虛無。
鴻影……不見了。
指環,那黑暗核心,以及那個蟲洞,都消失了。
是被拋向了不同的方向?還是……
就在這時,她前方不遠處的灰色霧氣,忽然緩緩向兩側散開。
一座巨大無比的、仿佛由黑色水晶雕琢而成的、破損嚴重的王座,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身影。
那身影模糊不清,仿佛由同樣的灰色霧氣構成,卻又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亙古永存的、超越了悲傷與喜悅的極致孤獨與疲憊。
祂似乎低著頭,凝視著掌心。
而在祂的掌心之中,一點微弱的、暗紅色的火星,正在極其緩慢地、艱難地……燃燒著。
那是……鴻影的氣息?!
蘇晚晴的心臟猛地一跳!
那身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灰色的霧氣微微散去,露出一雙……無法形容其古老與滄桑的眼眸。
那雙眼眸中,倒映出的並非蘇晚晴的形貌,而是……一片無儘的、崩毀又重生的星海,以及星海深處,一道與她同源、卻更加龐大、更加深邃、仿佛支撐著整個灰霧空間的……混沌漩渦。
一個平靜、溫和、卻帶著無儘歲月重量的聲音,直接在蘇晚晴的意識最深處響起:
“不必擔心,‘容器’暫且無恙。”“漫長的時光過去了……終於……”“又有‘同類’,來到了這‘彼岸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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