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摩托的引擎聲在寂靜的鏡麵世界中顯得格外刺耳。薑逸晨操控著這輛銀色的機械猛獸,履帶與鏡麵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某種遠古巨獸的呼吸。陸明緊緊抓著摩托的扶手,生怕再次被甩出去。
"老薑,你說其他人都在哪呢?"陸明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顯得有些飄忽。他眯起眼睛環顧四周,無邊無際的鏡麵世界仿佛永無儘頭,隻有他們孤獨的身影倒映在鏡麵上,形成無數個重複的影像。"咱們騎了這麼久,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薑逸晨剛要回答,陸明突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讓薑逸晨差點失去平衡。"等等!你看那邊!"陸明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驚喜和不確定。
薑逸晨順著陸明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遠處,一棵通體晶瑩的白色小樹突兀地矗立在鏡麵上,像是這個單調世界裡唯一的異類。更引人注目的是,樹下趴著個人影,正在瘋狂地劃動手腳,卻始終無法靠近樹乾。那場景活像一隻被翻過來的烏龜,四肢拚命劃拉卻隻能在原地打轉。
"這個是咱們的同學嗎?"薑逸晨眯起眼睛,右手輕輕擰動油門。雪地摩托發出低沉的轟鳴,履帶在鏡麵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那棵樹駛去。
隨著距離拉近,那個人的輪廓逐漸清晰。他穿著和他們一樣的製服,二十出頭的年紀,此刻正滿臉漲紅地在地上撲騰。鏡麵反射的陽光照在他汗濕的臉上,勾勒出一道道細小的光痕。看到有人靠近,他劃拉得更起勁了,嘴裡還不停地喊著什麼。
"滾開!這是我先發現的!"那人看到薑逸晨和陸明靠近,第一時間怒吼道。他的聲音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嘶啞,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貪婪和警惕的光芒。
薑逸晨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先發現就是你的嗎......"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在對方臉上逡巡,"那你也是我發現的啊,沒毛病吧?"
陸明倒吸一口冷氣,這騷操作?他忍不住側目看向薑逸晨,發現這家夥臉上帶著那種熟悉的、讓人想揍他的表情。
薑逸晨的目光在那人臉上停留了片刻。這張臉他見過,在東瀛執行任務時,曾在激進派的檔案室裡見過這張臉的照片——這是個間諜!雖然做了些偽裝,但那種眼神和麵部輪廓特征騙不了人。
雖然全國乾元班學生齊聚羅布泊遺跡,薑逸晨想過可能會遇上間諜,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一個。問題是現在當著陸明的麵,他總不能無憑無據就把對方砍了吧?那也太不講究了。
雪地摩托穩穩地停在了樹下。薑逸晨抬頭望去,隻見樹上掛著四五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果子,在"天空"的映照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那些果子呈現出完美的球形,表麵光滑得如同拋光的玉石,內部似乎有液體在緩緩流動,散發出淡淡的靈力波動。
"出去以後我一定會向特調局反映這個情況!"樹下的間諜憤怒地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色厲內荏,"你們不要覺得這些果子可以私下吃掉!"他的眼神卻不斷在果子和薑逸晨之間遊移,顯然是在權衡利弊。
薑逸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分你一些,你能保密嗎?"他的語氣輕鬆隨意,仿佛隻是在討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間諜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可以,隻要你願意分我,我願意保守秘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但薑逸晨還是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算計。
"行,那你說話算話啊。"薑逸晨說著,從樹上掰了根樹枝遞到間諜麵前,"給。"他的動作自然流暢,仿佛這真的是在分享戰利品。
陸明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人家是要分樹枝的嗎?你這又是什麼操作?他看了看薑逸晨手中的樹枝,又看了看樹上的果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間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麵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耍我是吧?!"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陸明看著薑逸晨手裡的另一根樹枝,沉默了半晌:"薑逸晨,我猜你手裡的另一根樹枝,是給我的對嗎......"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認命。
"給,"薑逸晨遞給陸明,臉上帶著那種欠揍的笑容,"懂事,留個紀念。"他的眼神卻在暗中觀察著間諜的反應。
就在這看似荒誕的對話間,薑逸晨悄悄給陸明使了個眼色。陸明雖然不明就裡,但長期的默契讓他立刻心領神會。
變故突生!
薑逸晨突然抬手,動作快如閃電。他的手掌邊緣泛起一絲金屬光澤,精準地砍在間諜的脖頸上。這一擊看似隨意,實則蘊含著精準的力道控製,既不會致命,又能讓對方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然後他轉頭用日語說道:"東野家的人何時這麼沉不住氣了?我在東京見過你的檔案,東野平高。現在組織召喚你,出去以後你我單線聯係。"他的日語流利得如同母語,帶著標準的東京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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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眼中的憤怒瞬間被迷茫取代。他下意識地用日語回應:"是的大人。你身邊這個是?"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和困惑,顯然是被薑逸晨精湛的演技和情報掌握所震懾。
薑逸晨拍了拍陸明,用中文說道:"喂,人家問你是誰,自我介紹一下。"他的語氣輕鬆隨意,仿佛剛才那段日語對話隻是普通的寒暄。
陸明笑嘻嘻地直起身子:"我說你剛才給我使眼色乾嘛呢,我的演技是不是沒有破綻?你們剛才日語說的啥?"他故意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實則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東野平高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掙紮著想要發動攻擊,卻在這光滑的鏡麵上連站都站不起來。他的四肢徒勞地在鏡麵上滑動,活像一隻被翻過來的甲蟲。
薑逸晨歎了口氣,手中突然出現一柄長劍。劍身通體漆黑,隻有刃口泛著森冷的寒光。他輕描淡寫地一揮,動作優雅得如同在表演一場劍舞——
劍光閃過,東野平高的頭顱高高飛起,在鏡麵上滾出老遠。血液從斷頸處噴湧而出,卻在接觸到鏡麵的瞬間就被吸收殆儘,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那顆頭顱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愕與不甘之間,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去。
陸明還沒回過神來,隻見薑逸晨已經從東野平高的手中拿過那根樹枝遞給他:"給,他死了,這個也歸你。"他的語氣平靜得仿佛隻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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