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這邊倒是覺得使小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可不管是李瑜還是張三娘都覺得不能這樣。
尤其是李瑜:“父親心腸好,卻不知人的劣根性,這種人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
“今日咱們若是妥協了,他們將來就會更加過分的,現在是一貫,以後就有可能是十貫了。”
退一步不一定換來海闊天空,還有可能會換來對方步步緊逼。
李瑛蹙眉道:“可不給錢又能如何,二魁弟弟是人家家裡的孩子,人家不讓你插手又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用官職去壓吧,這樣不體麵的事兒她爹可做不來。
“父親自然是不好出麵的。”李瑜細細想了想,認真道:“可沈氏族長說的話我不信他們不敢聽。”
縣裡的官兒當然不好壓村民,這時候就需要族裡人說話了。
族長彆看不是官職,可古代的宗族族長卻不得了。
他們會帶領族人擠壓少姓人的土地資源,得來的利益如何分配都是族長一句話的意思。
甚至每家出幾個徭役,每家交稅的公平與否。
更彆說你要是惹了官司什麼的,族長還可以出麵給你寫狀紙給你想辦法。
古時候兩個家族因為爭地擴土的事,出了人命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官府也不會怎麼管。
民不告,官不糾。
民若告,官各大五十大板了事。
所以這種事情哪怕出了人命,最後也是挖個坑再請當地先生來唱幾句完事。
總之你要是在古代得罪了族長,那你在村子裡就是寸步難行。
要是族長知道族裡本來還能出個讀書人,卻還被那兩個老東西借著吃拿卡要,而且還威脅巡檢娘子肯定會教訓他們的。
“好。”李綱想想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當場便答應了下來:“過幾日我就讓沈捕快去一趟沈家村。”
當初也是這個沈捕快同他說起張三娘他才派媒人去提親,如今有事自然也要請他去解決。
果然由沈氏族長出麵以後,以為能拿捏張三娘的老兩口便息聲了,老老實實放小孫子去村裡上學。
從這以後也不敢讓小孫子乾活了。
畢竟讀書人將來的命運可不一樣,他們也怕他以後出息了怨恨他們。
好在孩子還小,對他好幾年不愉快的事兒也就忘了。
聽到弟弟穿上新衣去了學堂,李瑜的心情這才好受了許多。
他很是用功,特彆是在練字方麵,一是因為他覺得這個毛筆字本就是自身的不足。
二是聽先生說要是能夠寫得一筆漂亮的字,考官看了心情愉悅說不定會格外給高分,走點兒狗屎運就能逮到最後幾名上榜。
可是毛筆字哪是那般容易練好的,沈瑜每日早起晚睡刻苦練習,每月燈油錢都多花了一百文。
一年後手都給磨出了繭子,可他依舊覺得自己進步甚是緩慢。
“你這字不是挺好的嗎?”吳景誠覺得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先生不說你就證明你的字並不爛啊。”
這才不過短短一年,他這位比自己晚開蒙兩年的同窗,功課便已經追上自己的步伐不說。
偏偏他還不知足?
若不是知曉好友的為人,他都覺得此人莫不是在故意炫耀不成?
李瑜覺得他眼睛有問題:“連你字跡的一半都比不上,哪裡好看?”
景誠滿臉無語:“我三歲就開始寫大字了。”
他寫了四年才有這個成就,思源寫一年就想追上?
那豈不是神童中的神童?
李瑜奇怪地道:“不是四歲才開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