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要得不多!”
李瑜見所有的事他都承認了,於是便笑著向屏風夠看去。
“就是不知府台大人要多少,也不知你們是否給得起了。”
聞言陸清遠瞳孔一縮,幾乎是驚叫著質問道。
“你下套?”
這個龜孫子要的不是錢,他要的居然是自己親口承認罪狀。
而且,還直接將知府給叫來當了證人?
待杭峻沉著臉從屏風後走出來,旁邊的江言更是直接被嚇得癱軟在地,腦子裡麵隻有大大的兩個字。
完了!
杭峻可沒空和他們廢話,立刻讓文書將筆錄給收拾好。
然後著人將主要涉案的官兒,全部扭送至縣衙後的客房軟禁起來。
蕭雲舟這個河務縣丞還沒當幾天,就被府衙的人給抓了回來。
畢竟府台沒有權力讓他們下獄,所以也隻能是先關起來等待處置。
可陸清遠這個沒有編製的人,卻可以直接關起來甚至還可以用刑。
昏暗的牢房彌漫著一股子黴味兒,李瑜很不喜歡這裡的的味道,可為了做個清湯大老爺該來還是得來。
“眼熟嗎?”
在陸清遠住的這間牢獄裡,有著好些因為他的貪腐而死的冤魂,李瑜都覺得這裡陰森森得有點滲人。
可陸清遠卻一點兒也不怕,可見是虧心事做多了鬼都怕,而不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善惡有報,走到今日我也認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不認也沒有任何辦法,人到了年紀就是得學會認命。
李瑜看著瞬間老了二十歲的陸清遠,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帶著人去抄陸清遠的家。
找到了那一本藏在罐子裡的賬簿,發現他貪的那些東西,還沒有他早年做善事送出去的多。
所以……人都是會變的嗎?
“你想吃什麼?”李瑜雙手交叉放到自己膝前,語氣也算是真摯誠懇:“要不要喝點兒酒?我讓人給你弄隻燒雞來?”
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大善人變成這樣?
酒案擺好,陸清遠喝了好幾盞,可是卻一個字兒也沒有多說,李瑜也不說話隻默默給他添酒。
七八壺的酒水下了肚,陸清遠這才開始回憶起往事。
“長安車馬客,傾心奉權貴,我與王知縣相交多年,我看著他風光無限,看著他鐵麵無私。
然後看著他對著上司屈躬卑膝,再看著他在這裡耗儘所有的歲月,最後裝瘋賣傻躲過這場紛爭。
我便知道這個世道不是有才華、有正直你就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你還得有伯樂、有貴人、有人願意看得起你願意提拔你,這點縣尊應該是深有感悟吧?”
有點關係的三甲都成庶吉士,沒有關係的把腰彎得厲害些,也能留在京城在天子麵前刷刷存在感。
在他看來李瑜就是又沒關係,而且又沒伯樂、甚至為人還非常剛直得罪人才會被分到這章丘縣。
李瑜卻笑道:“我就愛當這父母官兒……”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陸清遠便情緒激動地大叫了起來。
“你喜歡?你以為你得喜歡能值幾個錢?
好,我姑且算你是真喜歡,可當像布政使這樣的封疆大吏,他要求你……他要求你做昧著良心的事你又待如何?
你若是不聽話你烏紗帽難保,你若是不聽你家人性命難保,他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