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米婆沉聲說完,便拿著竹筒在我麵前晃動起來。
竹筒發出沙沙的響聲,裡麵似乎裝了不少陰米。
她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念什麼咒語,神情專注得讓我心裡一陣發緊。
我忍不住想,這竹筒晃來晃去,難道還能把他招出來不成?
念頭剛起,崔米婆手裡的竹筒晃到了我心口的位置。
奇怪的是,竹筒裡的米突然不響了,仿佛鈴鐺聲戛然而止,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崔米婆猛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心口,臉色難看地問:“你心口戴了什麼東西?”
我一愣,心裡暗暗吃驚。
這崔米婆果然不簡單,竟然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有東西。
我趕緊從脖子上取下那個紅色香囊,遞給她看。
崔米婆一看到香囊,臉色驟變,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好重的陰氣!”
我心裡一慌,急忙問:“婆婆,這香囊怎麼了?”
崔米婆鐵青著臉,語氣凝重:“這是那陰人的憑證。你收了他的東西,就等於和他結了因果,他纏上你也是應當的事。”
她解釋說,這香囊裡裝著我的精血和他的頭發,喜帕本就是喜結連理的象征。
有了這東西,我和他之間的牽絆就再也斷不開了。
其實我知道這香囊是他的東西,但一直沒扔。
一來他出現兩次都沒害我,還陪我去埋了罐子,甚至把我送回家。
二來那晚小琳被迷住掐我脖子時,是這香囊救了我。
我心裡總覺得他不會害我。
崔米婆見我不說話,又急忙問:“你身上還有沒有彆的東西?”
我回過神來,趕緊掀起袖子,露出那根紅繩:“還有這個。”
崔米婆盯著我的手腕,眼神有些古怪,片刻後才說:“你這手腕上,我看不到有什麼紅繩。”
我“啊”了一聲,低頭一看,紅繩明明好端端地係在手腕上。
崔米婆卻搖搖頭,解釋道:“已經過了三九時日了,同心繩上的同心結已成。這是你和他之間的契物,旁人看不到也正常。”
我這才想起,我媽也看不到這根紅繩。
我心裡頓時慌了,忙問:“那這可怎麼辦?”
崔米婆沉吟片刻,說:“這紅繩你先彆管,但脖子上的香囊千萬不能再戴了。”
我有些猶豫,小聲辯解:“這香囊戴在脖子上,好像也沒啥影響。”
崔米婆冷笑一聲:“還沒啥影響?沒啥影響就不會纏著你了!丫頭,婆婆不騙你,你身上的死氣已經很重了,這樣下去,你絕活不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