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一隻血淋淋的左臂斷手。
慘白的皮膚上沾滿暗紅血跡,斷麵處骨頭和筋肉清晰可見。
江輕塵一把接住手機,仔細查看後沉聲問:“是你父親的嗎?”
我強忍惡心再次看向屏幕,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不是!我爸左手背有一道疤,這隻手沒有!”
"彆管它。"江輕塵將手機還給我,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是昨天那個男人的警告。”
山風嗚咽,樹影婆娑。
我盯著手機屏幕,發信人沒有留下任何文字,但這無聲的威脅比任何恐嚇都令人毛骨悚然。
“我……我好怕。”我瞪大眼睛渾身都在發抖。
江輕塵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月光下,他的眼睛如同兩潭深水,竟讓我奇異地平靜下來。
“隻要你父母在道觀不出來,他們就不會受到傷害。”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塞回口袋,繼續向山頂爬去。
身後,白河村已經完全隱沒在夜色中,而前方等待我們的,是那個傳聞有去無回的瘟疫村,和可能陷入危險的生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雙腿沉重得不聽使喚。
但我知道,停下就意味著永遠失去得知真相的機會。
無論前方有什麼,我都必須繼續走下去。
我們終於爬上山脊,眼前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月光下,一個破敗的村子靜靜地臥在山坳裡。
斷壁殘垣間雜草叢生,歪斜的門窗像一張張黑洞洞的嘴。
夜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無數冤魂在低泣。
江輕塵在村口停下,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在地上擺成一個奇特的圖案。
他低聲念道:"三才顛倒,迷途難返。"
銅錢突然發出微弱的紅光,隨即隱入地下。
"走。"他拉起我的手,"後麵的人一時半會兒進不來了。"
踏入村子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味道,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腥氣。
我的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這村子..."我牙齒不自覺地打顫,"怎麼感覺怪怪的?總覺得有什麼在盯著我們..."
江輕塵環顧四周,麵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陰氣太重,小心些。"
就在我們沿著破敗的村道前行時,一個細小的身影突然闖入視線,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蹲在路邊摘野花。
月光下,她穿著褪色的碎花裙,兩條小辮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活人?"我難以置信地看向江輕塵。
江輕塵麵具下的眉頭緊鎖:"確實是活人。"
“這不可能!"我壓低聲音,"這村子都荒廢多少年了,怎麼會……”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猶豫了。
也許……真有那麼一兩戶人家還住在這裡?
但深更半夜看到一個小女孩獨自在外,還是讓我後背發涼。
"你看她脖子上。"江輕塵突然道。
我定睛一看,小女孩脖子上掛著一個銅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分明是樓妄腰間的引魂鈴!
"是他的東西!"我倒吸一口冷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