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我……我已經死了。我不怕的!”
“不許胡說!”我厲聲打斷他,聲音卻溫柔下來,“你還在這裡,活的好好的。等一切結束了,姐姐就帶你去看外麵的世界。”
樓妄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我們,突然開口:“時間不多了。”
我望著江小魚那雙黯淡下去又突然亮起的眼睛,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他瘦小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那麼脆弱,卻倔強地挺直了背脊。
“我們要抓緊時間!”江小魚掙紮著站起身,儘管腳步還有些踉蹌,“那個女人雖然離開了,但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樓妄皺了皺眉:“這樣下去不行。白山太大了,他不一定走的是這條路。”
我猛地想起什麼,急忙問道:“小魚,你還記得我剛才通過玉佩看到的畫麵嗎?有一棵枯死的樹,好像是一株古梅,周圍是廢墟,前麵是碎石地……”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頓住,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在大墳山時,江輕塵內心決然之際,我曾看到過類似的畫麵,他站在一株盛開的古梅樹下,腳下滿是枯骨,遠處就是那座白山。
“我知道大哥哥在什麼地方了!”江小魚眼睛一亮,立即指了個方向,“往那邊走!”
我們三人加快腳步,穿過一片片廢墟。
路上,江小魚突然問道:“那個江芮為什麼沒跟你們在一起?”
“她說去取打開聖地的鑰匙……”我如實回答,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
“她在騙你們。”江小魚斬釘截鐵地說,“白山是聖山,雖然平時不讓族人靠近,但根本不需要什麼鑰匙。”
我的心沉了下去。江芮的謊言一個接一個被拆穿,把祭壇說成處決之地,編造什麼鑰匙的謊言!
她從一開始就在說謊,故意把我們分開,就是為了實施她的計劃。
她究竟想乾什麼?
隨著江小魚的指引,我們穿過一片片廢墟。
周圍的建築殘骸越來越密集,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終於,我看到了那棵枯死的古梅樹,扭曲的枝乾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輕塵!”我驚呼出聲,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他背對著我們站在古梅下,修長的身影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跑到他麵前,卻發現他的眼神空洞茫然,青銅麵具下的嘴唇不停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江輕塵!是我!”我抓住他的手臂,觸感冰涼刺骨。
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站在那裡,麵具下的雙眼空洞無神,整個人陷入一種混沌的狀態,對我的呼喚毫無反應。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抗爭。
“他怎麼了?”我焦急地看向樓妄和江小魚,“為什麼會這樣?”
樓妄仔細觀察後沉聲道:“他的意識陷入了混沌。走到這裡可能喚醒了一些記憶片段,讓他陷入掙紮。現在屍身沒有主動牽引,所以才會這樣。”
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地勢確實特殊,乾涸的河床對麵就是白山,甚至能看到山上的寨道。
而江輕塵站在這裡,就像站在記憶與現實的交界處。
“怎麼辦?”我急得聲音都在發抖,“得先讓他清醒過來,才能把他回玉佩。”
就在這時,樓妄突然抬頭望天,臉色驟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