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死屍肉的確會延長一些壽命。”樓妄的聲音虛弱卻清晰，“但代價是不能見光，見光即死。”
我打了一個冷顫，想到了那個渾身滴水的怪物。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東西。
“往生鈴在你家族手裡，那個地方除了你以外，還有很多趕屍人？”
樓妄點了點頭，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慘白。
“趕屍人住的地方很陰森，活人進去……很難全身而退。”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去一趟。”我斬釘截鐵地說。
樓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太危險了，尤其是你……”他欲言又止。
我皺著眉頭：“我怎麼了？”
“你是陰屍生子，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樓妄的聲音壓得很低，“普通人或許察覺不到，但道行高深的趕屍人一定能嗅出你身上那股……不屬於活人的氣息。你身上的秘密，對於趕屍人來說，誘惑太大……”
我心頭一顫，想了想依然堅定地說：“你在江氏遺址幫過我，無論如何我也不會不管你。況且，那個不死的怪物是衝著我來的。”
江輕塵在旁邊也微微點頭。
樓妄看了看我們，最終長歎一口氣：“好吧！但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詳細規劃了行程。
由於趕屍家族所在地極為偏遠，我們需要先乘火車到最近的小鎮，然後再步行進入山區。
“如今趕屍家族除了趕屍人和各種屍體。”樓妄在紙上畫著路線圖，“去的最多的就是那些交易屍體的術士和一些求仙問藥的達官顯貴。”
我忍不住問：“那些人真的相信吃僵屍肉能長生？”
樓妄冷笑一聲："從秦始皇派徐福東渡，到明朝嘉靖皇帝煉丹，求仙問藥幻想長生不死的人，你以為現在就沒有了嗎？那些方士最愛的就是百年以上的僵屍肉，尤其是喉間結出屍丹的，能賣出天價。”
我打了個寒顫，腦海中浮現出那些為長生不老而變成怪物的達官貴人。
“進入趕屍家族後，為了不引人起疑，我們需要偽裝。”樓妄告訴我跟江輕塵。
因為我太過特殊，明目張膽進入一定會被察覺，他乾脆直接把我偽裝成屍體。
而江輕塵道行高深，可以當成外來的方士客主。
江輕塵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我卻感到一陣不安，總覺得這次行動不會那麼順利。
第二天清晨，我們踏上了前往西南山區的火車。
車廂裡人不多，窗外景色飛快後退。
我靠在窗邊，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個渾身濕透的水鬼怪物和神秘的黑衣女人。
“我總覺得那個黑衣女人我認識……”我喃喃自語。
江輕塵坐在我對麵，眼睛深邃如潭。
“一切都會有答案的。”他低聲說。
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終於在一個偏遠的小站停下。
我們又換乘了當地的小巴，顛簸了整整半天，才到達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山間小鎮。
“這裡已經是趕屍家族外圍了。”樓妄警惕地環顧四周，“隨時可能遇到來往的同族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嚴格按照計劃行事。”
我們找了一家偏僻的旅店住下。
樓妄從行李中取出幾個瓶瓶罐罐，擺在桌上時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這些是什麼？”我指著那些看起來就很詭異的物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