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在洞窟中久久回蕩。
是法衣人的慘叫!
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每一聲都更加短促,更加痛苦,然後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重新降臨,隻有那該死的滴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跑!
這個念頭占據了我的全部意識。
我顧不得隱藏行蹤,手腳並用地往洞穴深處爬去。
岩壁越來越窄,尖銳的石棱劃破了我的手臂和臉頰,但我感覺不到疼痛,隻有一個念頭,遠離那個東西!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拚命朝那裡移動,終於擠過一道狹窄的石縫,來到一個稍寬敞的洞室。
這裡的地麵上散落著一些奇怪的器物。
破損的陶罐、鏽蝕的銅鈴,還有幾塊刻著詭異符文的骨片。
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室中央的一個石台,上麵放著一麵蒙塵的銅鏡。
我鬼使神差地走近銅鏡,用手擦去鏡麵上的灰塵。
鏡中映出的不是我的臉,而是一片血紅色的桃林,林中站著無數身穿嫁衣的少女,她們手捧桃枝,麵無表情地朝某個方向走去……
銅鏡中的景象讓我毛骨悚然,手指一抖,鏡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那詭異的畫麵消失了,但滴水聲卻越來越近,在空曠的洞窟中形成詭異的回聲。
滴答……滴答……
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像是從背後傳來,時而又像是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我渾身緊繃,慢慢後退到洞室的角落,裂魂鞭緊緊攥在手中。
突然,滴水聲停了。
死寂。
我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洞窟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耳膜上鼓動。
噠、噠、噠...
是腳步聲!
濕漉漉的鞋子拖遝在地麵的聲音,緩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上。
但這次卻像是從頭頂岩壁傳來。
我仰頭看去,漆黑一片的洞頂什麼都看不見,但那聲音確實在上方移動,伴隨著細微的水珠滴落聲。
這洞窟四通八達,聲音在岩壁間折射回蕩,根本無法判斷來源。
我顧不得多想,轉身就往洞室另一側的通道衝去。
通道曲折蜿蜒,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黑暗中亂竄,隻求離那個東西越遠越好。
爬過幾個轉彎後,那詭異的滴水聲似乎遠去了。
我剛要鬆口氣,身後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像是有人從水窪中踏過的聲響。
它跟上來了!
我發瘋似的往前走,狹窄的岩縫刮擦著肩膀和後背。
不知拐了多少個彎,那聲音終於又消失了。
我蜷縮在一處凹槽裡,渾身發抖。
為什麼?
為什麼這東西總能找到我?
從最初在沈白那棟樓裡,一直追到江氏小鎮,然後到醫院……
我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法衣人的慘叫聲證明這東西對活物有極強的攻擊性。
它能在錯綜複雜的洞窟中準確追蹤到我,也很可能是感知活人的氣息……
忽然想起陰老給的藥,那枚還沒吃過的閉氣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