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城山的那一刻,趙清霜親自將他送到了山門之處。
她站在那裡,目光遠眺,望著那遠處雲霧繚繞、連綿起伏的群山,聲音依舊清冷如冰,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她眼中的敵意已經消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下一站,你打算前往武當山嗎?"她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尋。
張雲陵點了點頭,神情堅定:"是的,武當山的太極拳法獨步天下,聲名遠揚,乃是五宗聯合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趙清霜聽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突然,她從腰間取下一枚青玉令牌,遞向張雲陵:"你拿著這個。武當山的清虛天師與我父親有些交情,倘若他在你麵前有所刁難,你出示此物,或許能緩解一二。"
張雲陵鄭重地接過那枚青玉令牌,入手隻覺溫潤如水,正麵刻著"青城"二字,筆力遒勁,背麵則是一幅精雕細琢的山水浮雕,栩栩如生。他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謝姑娘的厚意。"
"不必客氣。"趙清霜轉身欲走,卻又在即將邁步的瞬間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向張雲陵,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在九轉玄天陣的最後一轉中,祖師虛影對你說了什麼?"
張雲陵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溫熱,他緩緩開口:"他隻說了一個字——"源"。"
趙清霜的瞳孔微微一縮,仿佛這個字觸動了她心中的某根弦,但她並未多言,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轉身離去,青色的道袍在山風中翻飛如蝶,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石階儘頭。
經過三日的長途跋涉,張雲陵終於來到了武當山地界。
與青城山的靈秀俊美不同,武當山氣勢恢宏,磅礴壯麗,七十二峰朝向大頂的奇觀更是令人歎為觀止,心生敬畏。
然而,他剛踏入山門,還未及細細觀賞這壯麗景色,便被十餘名武當弟子團團圍住,氣氛驟然緊張。
"你是龍虎山的張雲陵?"為首的一名弟子厲聲喝問,目光銳利如刀,"你竟然還敢來武當山!"
張雲陵麵不改色,拱手行禮,態度不卑不亢:"在下確有要事相商,煩請通報清虛天師,還望通融。"
"哼,五帝陵的賬還沒算清,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一名年輕氣盛的弟子拔劍出鞘,劍尖直指張雲陵的咽喉,殺氣騰騰。
麵對這劍拔弩張的局麵,張雲陵卻並未閃避,隻是從容地從懷中取出那枚青城令牌,舉至胸前:"這是青城趙師姐的信物,請各位過目。"
令牌一出,周圍的武當弟子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青城與武當同屬玄門五宗,向來交往密切,彼此間有著深厚的淵源。
如今張雲陵手持青城信物,情況頓時變得微妙起來,眾弟子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
為首的弟子沉吟片刻,最終揮了揮手:"帶他去見清虛天師。"
紫霄宮內,清虛天師正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這位曾在五帝陵與張雲陵交過手的老道,聽聞來者的姓名後,猛地睜開雙眼,精光暴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好膽!你竟敢來我武當山!"
"天師彆來無恙。"張雲陵恭敬地行了一禮,語氣誠懇,"晚輩此來,是為了商議五宗聯合對抗太平道之事,事關重大,還望天師海涵。"
清虛天師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嘲諷:"五帝陵外,你讓我武當顏麵掃地,如今又想借聯合之名來耀武揚威嗎?"
"當日之事,實為自保,絕無輕視武當之意。"張雲陵坦然解釋,神情真摯,"太平道近日動作頻繁,威脅日增,五宗若不聯合,恐怕會被其各個擊破,後果不堪設想。"
清虛天師盯著張雲陵,目光如炬,審視了許久,突然開口問道:"你身上為何有我武當《太極八卦掌》的功法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