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木錯的湖水徹底變成了赤紅色,宛如一碗倒扣的朱砂,將念青唐古拉山的倒影染成猙獰的血色。陸驚鴻踩著冰麵碎裂的脆響前行,楊公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大凶"方位——那裡正是赫連鐵樹施展"活人鎮物"禁術的地點。
"這哪是鎮壓火山,分明是在給長白山下咒。"他踢開腳邊一塊凍得發紫的碎石,石麵上隱約可見雍仲逆萬字刻痕,正是苯教黑派的血祭符號。身後傳來格桑梅朵的歎息,她手中的八寶琉璃藥壺正在滲出黑色液體,那是滇西沐王府秘製的瘴氣解藥,此刻卻對空氣中彌漫的屍臭味束手無策。
"赫連鐵樹用了十三具仇敵的骸骨煉製薩滿鼓架,每根骨頭都刻著吐蕃禁咒。"格桑梅朵的藏紅僧袍被寒風掀起,露出內襯的時輪金剛刺繡,"當年蓮花生大士降伏苯教黑派時,曾立誓永不啟用這種"戰神血祭",沒想到三百年後......"
話音未落,遠處雪山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陸驚鴻抬頭,隻見卡若拉冰川出現巨大裂縫,藍白色的冰舌間竟滲出暗紅色液體,宛如大地在流血。他忽然想起老地師講過的"雪山十八禁",其中第七禁便是"以人骨鎮龍脈,必遭地脈反噬,九代不得善終"。
"要不咱給長白山貼張創可貼?"陸驚鴻摸出一枚五帝錢,試圖用"泰山石敢當"陣緩解地脈震蕩,卻見銅錢剛觸地便被凍成黑色。格桑梅朵忍不住輕笑,指尖卻悄悄結了個"寶瓶印",試圖用密宗氣脈術疏導紊亂的地靈。
南宮鏡的裝甲車在冰麵急刹,血螺梵輪的咒文已暗淡大半:"陸先生,不如試試用《龍欽心髓》的"九乘次第"?我記得貴派有招"三江歸源",能借長江龍氣淨化汙穢。"他嘴上說得客氣,手卻按在腰間的成吉思汗血鷹骨笛上,顯然防著陸驚鴻趁機下手。
赫連鐵樹的薩滿鼓隊姍姍來遲,十二麵人皮鼓隻剩下五麵完整:"地師小友,長白山的契丹血咒本就與苯教同源,不如讓老夫用"十三戰神魂"強行鎮壓——大不了再添幾具骸骨。"他裂開嘴笑,露出滿口金牙,牙縫裡還卡著風乾的血沫。
陸驚鴻忽然舉起楊公盤,銅鏡裡映出羅斯柴爾家族的直升機正在雲層間盤旋:"各位,先解決天上那位"時間管理大師"如何?漢斯?繆勒正在用《時輪金剛經》演算金融波動方程,怕是想把地脈紊亂轉化為全球股災。"
格桑梅朵的九眼天珠突然發燙,她望向東南方:"南洋陳家的瑪爾巴手鼓也在異動,他們在馬六甲海峽敲了三夜,說是要"送瘟神"——實則想借巽位風脈,把汙染吹到印度洋。"
正當眾人對峙時,冰麵下突然傳來空靈的吟誦聲。陸驚鴻俯身細聽,竟是藏文版的《度人經》,聲音來自湖底的伏藏遺址。格桑梅朵眼睛一亮:"是蓮花生大士的"地脈淨瓶"!當年大師入藏時,曾在聖湖底埋下法器,專為化解苯教黑巫術。"
"那還等什麼?"陸驚鴻抄起洛陽鏟,"我下去開瓶,各位負責望風如何?"他朝格桑梅朵使眼色,後者立刻會意,雙手結"普巴金剛印",湖麵上的血水竟自動向兩側分開,露出直徑丈許的冰洞。
剛潛入水中,陸驚鴻便被眼前景象震撼:湖底竟有一座倒懸的水晶宮殿,無數發光的經文在石壁上流淌,中央石台上擺放著一隻三寸高的金瓶,瓶身刻滿蓮師八變圖。他剛要觸碰金瓶,忽然發現瓶底壓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麵用朱砂寫著:"非有緣人,觸之即死。"
與此同時,水麵傳來劇烈震動。赫連鐵樹的鼓聲突然變得急促,十二名薩滿祭司同時割破手腕,鮮血在冰麵畫出巨大的雍仲符號。南宮鏡的血螺梵輪再次轉動,竟將部分地脈紊亂的能量導向羅斯柴爾的直升機。天空中傳來漢斯的咒罵:"你們這些野蠻人!這會導致蘇黎世銀行的量子計算機爆掉!"
陸驚鴻咬咬牙,將手指按在羊皮紙上。瞬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寧瑪派先祖隨蓮花生大士修建桑耶寺,陸氏初代家主手持伏藏鐵蠍鎮壓長江水患,還有......格桑梅朵身著空海袈裟的模樣?他猛地抽回手,發現羊皮紙上竟浮現出自己與格桑梅朵的生辰八字,赫然是"天造地設之緣"。
"不管了!"他抓起金瓶,水麵突然炸開。等他浮出水麵,隻見格桑梅朵被南宮鏡的血螺梵輪逼到冰崖邊,赫連鐵樹的薩滿鼓已經湊到金瓶三米內,而羅斯柴爾的直升機正在空投集裝箱——裡麵裝的竟是瑞士冰川的古病毒樣本。
"陸先生,接著!"格桑梅朵突然拋出一串佛珠,正是當年鄭和下西洋時格魯派高僧所贈。陸驚鴻下意識接住,竟發現佛珠與金瓶產生共鳴,蓮師八變圖竟化作八道金光,將周圍的禁忌力量一一彈開。
然而,就在金瓶即將開啟的刹那,格桑梅朵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她望著陸驚鴻身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小心......你背後的人,不是赫連鐵樹......"陸驚鴻渾身冰涼,這才想起——赫連鐵樹剛才明明在五米之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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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轉身,隻見"赫連鐵樹"的臉正在融化,露出底下一張陌生的麵孔,眉心竟有與格桑梅朵identica的朱砂痣。那人咧嘴一笑,聲音卻變成了漢斯?繆勒:"恭喜陸先生,終於觸發了"因果輪轉"陣眼——現在,陪我們玩一場時間遊戲如何?"
與此同時,納木錯的血月突然變成綠色,湖底傳來古老的歎息。陸驚鴻手中的金瓶開始發燙,瓶身上的蓮師八變圖竟隻剩下七變,第八變的位置空無一物,仿佛被人刻意抹去。格桑梅朵的佛珠突然崩斷,其中一顆滾到冰縫裡,露出底麵刻著的"橘"字紋章。
雪山再次崩塌,這次滾下的不是冰雪,而是無數具穿著藏袍的骸骨,每具骸骨的右手都戴著與"赫連鐵樹"相同的金剛杵戒指。陸驚鴻忽然想起格桑梅朵說過的"十三戰神魂",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原來真正的赫連鐵樹,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變成了薩滿鼓的一部分,現在站在他麵前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格桑梅朵忽然舉起八寶琉璃藥壺,黑色的解藥竟變成了金色:"不管你是誰,嘗嘗我改良版的"五毒曼荼羅"如何?這可是用猛庫大葉種茶和華爾街精英的焦慮情緒調製的。"她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陸驚鴻卻注意到,她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狠厲。
禁忌武器的餘波仍在蔓延,聖湖底的水晶宮殿開始龜裂,蓮師的《度人經》吟誦聲變成了刺耳的高頻嘯叫。陸驚鴻握緊金瓶,發現瓶中竟滲出一滴血,顏色與格桑梅朵剛才咳出的一模一樣。遠處,真正的赫連鐵樹的骸骨突然動了動,手指向東南方——那裡,富士山的輪廓正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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