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高原的風像打磨了百萬年的冰刃,刮在“昆侖站”科考站的合金板上,發出類似骨笛嗚咽的聲響。齊海生裹著三層防寒服,鼻尖貼著熱成像儀屏幕——那上麵本該是單調的白色冰原,此刻卻在文森峰山脈深處,浮現出一個直徑約十公裡的藍色漩渦,宛如大地睜開的一隻冰藍色眼睛。
“少主,這溫度不對勁啊!”李約翰的睫毛上結著冰晶,手裡的地質錘剛敲到冰麵就冒起白霧,“零下89c的環境裡,冰下居然有127c的熱異常?nasa的衛星都說這是‘地獄之門’。”他踢了踢腳下的冰層,冰麵下傳來空洞的回響,像踩在巨大的玻璃罩上。
齊海生沒說話,指尖劃過父親留下的鐵卷殘片。卷上用鄭和時代的蝌蚪文刻著:“極南有淵,藏蛟千年,觸之則地脈倒懸。”三個月前,他們在德雷克海峽摧毀“風伯之眼”時,從陳九指殘骸中找到半張燒焦的地圖,箭頭直指這片被稱為“蘭伯特冰川”的區域。而更讓他心悸的是,陸驚鴻傳來的密信裡附了張衛星圖——冰川底部的地脈走向,竟與齊家祖傳的“鄭和寶船”船舵紋路完全重合。
“準備熱鑽設備,”齊海生拍掉肩上的冰碴,防寒服拉鏈上掛著的青銅羅盤突然發燙,“記得帶上那箱從紅海撈上來的‘珊瑚骨’——我有種預感,這裡的‘史前地脈’,跟陳家的生化實驗脫不了乾係。”
鑽探機的轟鳴在冰原下回蕩,融化的冰水順著管道湧出,卻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凝結成詭異的黑色冰棱。當鑽頭突破最後一層冰層時,一股混雜著硫磺味的熱浪撲麵而來,齊海生借著頭燈望去,險些驚掉下巴——眼前不是冰下湖,而是一座由透明冰柱構成的巨型迷宮,冰柱內部封印著無數奇形怪狀的生物化石,從三葉蟲到類似翼龍的爬行動物,全都保持著掙紮的姿態,仿佛被瞬間凍結。
“我的天……這是‘水晶宮’?”李約翰的地質錘掉在地上,砸出的裂縫裡滲出暗紅色液體,“《山海經》說昆侖之北有冰宮,住了條‘燭龍’,難道就是這地方?”
齊海生蹲下身,用羅盤貼近冰麵。盤上的二十八宿銅鏡突然亮起,反射出冰柱上隱藏的紋路——那是比甲骨文更古老的符號,每道紋路都在吸收地熱能量,形成微弱的電流。他突然想起祖父講過的鄭和軼事:船隊曾在南極圈遇到“冰海鬼船”,船上的羅盤會指向海底的“水晶金字塔”。難道眼前的冰迷宮,就是傳說中的史前遺跡?
“快看!”李約翰指著迷宮深處,那裡矗立著一座百米高的冰台,台頂擺放著一個半球形的金屬物體,表麵刻滿了密宗的六字真言,卻用類似特斯拉線圈的結構連接著冰柱網絡。而在金屬球周圍,散落著十幾個穿著南洋風格服飾的乾屍,他們的右手都戴著殘缺的星盤義肢——赫然是南洋陳家的標誌。
當他們靠近冰台時,金屬球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冰柱中的化石眼睛竟同時亮起紅光。齊海生猛地推開李約翰,一道激光束擦著肩膀射穿冰壁,在遠處凝成一個時輪金剛的曼陀羅圖案。
“是陷阱!”他舉起青銅羅盤格擋,鏡麵上浮現出鄭和寶船的船帆紋路,“陳家的人早就來過,用密宗法器激活了史前地脈!”
話音未落,整個冰迷宮開始震動,冰柱中的化石紛紛脫落,化作由冰晶組成的“衛兵”撲來。這些衛兵手中的武器竟是放大版的珊瑚骨,尖端閃爍著與紅海血潮相同的絳紫色光芒。李約翰掏出faethroer火焰噴射器),卻發現火焰在接觸冰晶衛兵時瞬間熄滅,反而讓對方身上的絳紫色光芒更盛。
“沒用的!”齊海生撿起一塊陳家乾屍旁的玉簡,上麵用馬來文刻著:“以珊瑚骨為匙,啟南極地脈之鎖。”他突然明白,時輪金剛派和陳家聯手,用基因編輯的珊瑚蟲作為媒介,將密宗咒力注入史前地脈,把這裡改造成了巨大的能量轉換器。
就在此時,金屬球的嗡鳴達到頂峰,冰台四周的地麵裂開,湧出滾燙的地幔岩漿。齊海生看著岩漿中隱約浮現的太極圖案,突然想起鐵卷上的後半句:“蛟眼溢血,太極倒懸,地脈逆流。”難道這史前地脈的真正作用,是逆轉全球地脈的流向?
千鈞一發之際,齊海生將紅海撈來的珊瑚骨粉末撒向岩漿。奇跡發生了——絳紫色的岩漿遇到珊瑚骨,竟開始凝結成白色的水晶,那些冰晶衛兵也隨之崩解。金屬球的嗡鳴逐漸平息,表麵的六字真言裂開,露出裡麵一個刻著“鄭”字的青銅羅盤。
“這是……鄭和的備用羅盤?”李約翰撿起羅盤,發現其指針竟指向冰迷宮最深處的一道暗門。
暗門後是個不足十平米的冰洞,洞壁上用朱砂畫著幅巨大的星圖,圖中央是艘沉沒的寶船,船帆上印著與齊家鐵卷相同的紋路。而在星圖下方,躺著一具穿著明代官服的乾屍,胸口插著半塊鐵卷——正是齊海生手中那半塊的合璧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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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齊海生顫抖著拚接鐵卷,完整的銘文顯現出來:“永樂九年,吾於極南得見‘地脈之母’,其形如球,可納天地靈氣。然此淵乃上古凶地,非天命者不可擅入,否則萬脈逆流,生靈塗炭。”
突然,冰洞頂部傳來金屬切割聲,無數道激光束射下,在星圖上組成時輪金剛派的沙漏圖騰。全息投影中,陸雪霽的導師微笑著鼓掌:“齊少主,恭喜你找到‘地脈之母’。不過,這史前地脈的真正用途,可不是鄭和以為的‘靈氣容器’。”
他打了個響指,冰洞四周的冰壁浮現出複雜的電路圖,與星圖完美重合。“五百年前,鄭和用這‘地脈之母’封印了南極的‘逆天地脈’,但他不知道,這東西其實是上古文明留下的‘地脈開關’。”導師轉動手中的宇宙沙盤,冰洞中央的青銅羅盤突然懸浮起來,與沙盤齒輪同步轉動,“現在,該由我們來開啟這個開關了。”
齊海生猛地將兩半鐵卷拍在星圖上,青銅羅盤爆發出金光,與激光束形成對衝。但他驚訝地發現,鐵卷接觸星圖的刹那,乾屍胸口的傷口處竟滲出銀色液體,順著星圖的紋路流向“地脈之母”。那些銀色液體在金屬球表麵組成一個新的符號——那是比時輪金剛更古老的圖騰,像一條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那是……銜尾蛇?”李約翰失聲喊道,“北歐神話裡象征輪回的神獸!”
導師的笑容僵住了,他手腕上的星盤義肢發出刺耳的警報:“不可能!這史前地脈的真正主人,難道是……”
話未畢,整個冰迷宮劇烈震動,“地脈之母”爆發出璀璨的白光,將所有激光束吞噬。齊海生在強光中看到,冰柱裡的化石紛紛化作光點,融入白光,而星圖上的寶船圖案竟活了過來,船帆上的紋路變成了流動的地脈靈氣。當白光散去時,“地脈之母”消失了,原地隻剩下那塊完整的鐵卷,卷上多了一行新的銘文:“地脈之母,輪回之始,非逆非順,乃為平衡。”
陸驚鴻的密信突然在終端響起,附帶一張衛星圖:南極冰原上,一個巨大的銜尾蛇圖案正在地熱作用下顯現,蛇頭咬住蛇尾的位置,恰好是全球地脈的交彙點。而在圖案邊緣,時輪金剛派的飛行器正在撤離,留下一串神秘的坐標——指向太平洋深處的“馬裡亞納海溝”。
齊海生握緊鐵卷,發現卷角處刻著行小字:“永樂十四年,吾以羅盤為契,與地脈之母定下千年之約。”他突然明白,鄭和當年並非封印地脈,而是與史前文明的“地脈之母”達成了平衡協議。而時輪金剛派和陳家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觸發了這個千年之約的“驗證機製”。
冰洞外,南極的暴風雪奇跡般地停了,文森峰山脈的上空浮現出罕見的綠色極光,極光的形狀竟與銜尾蛇圖案完美重合。齊海生望著極光,突然想起父親說過,齊家鐵卷的真正秘密,藏在“鄭和寶船”的最終停泊地。難道這南極冰淵的史前地脈,隻是整個地脈謎團的冰山一角?而馬裡亞納海溝的坐標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史前文明真相?
李約翰撿起地上的青銅羅盤,發現指針不再指向南北,而是緩緩轉動,最終指向東方——那是中國的方向。“少主,現在怎麼辦?”
齊海生望向冰洞深處,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新的通道,通道儘頭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仿佛連接著另一個世界。“去馬裡亞納海溝,”他將鐵卷貼身藏好,羅盤在掌心發燙,“但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回一趟中國,有些關於‘地脈之母’的往事,需要向陸先生請教。”
南極的冰原再次被暴風雪籠罩,但這一次,雪粒中夾雜著細微的銀色光點,如同史前地脈留下的密碼,等待著被破譯。而在千裡之外的蘇黎世,羅斯柴爾家族的地窖裡,宇宙沙盤的齒輪突然全部倒轉,在沙盤底部,一個被遺忘的銜尾蛇圖騰緩緩亮起,預示著這場跨越千年的地脈暗戰,即將進入更驚心動魄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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