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齊海生拄著洛陽鏟喘氣,他的胳膊被山魈的爪子掃到,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顧不上疼,隻是盯著石像發呆。
陸驚鴻撿起龍心石,它已經變得像塊普通的石頭,裂紋貫穿了整個石麵,卻奇怪地沒有碎掉。他突然發現石像的底座上刻著行小字,是漢文——“遼保大二年,鎮長白山龍脈,耶律氏立”。
“保大二年是1122年。”齊海生立刻反應過來,“是遼天祚帝時期,那時候金已經起兵反遼,契丹人快亡國了。他們建這個祭龍台,怕是想借龍脈續命。”
赫連鐵樹捂著腳踝走過來,看到石像底座的字,突然歎了口氣:“我爺爺說,赫連家的先祖是契丹貴族的侍衛,當年就是他們守著祭龍台,後來才歸順後金,改姓赫連。”他摸了摸石像的肩膀,“沒想到守了近千年,還是沒能護住龍脈。”
格桑梅朵突然指向山巔的方向,那裡的天空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紅色,像被火燒過:“不對,山魈隻是看守,真正的血咒源頭還沒出來。”她的佛珠突然全部亮起,映出個模糊的影子,在山巔的雲層裡若隱若現,“那是什麼?”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暗紅色的雲層裡,有個巨大的影子正在遊動,像條蛇,卻長著九個腦袋,每個腦袋都噴出淡淡的黑霧——那些黑霧落到雪地上,立刻融化出一個個小坑,坑裡冒出的“龍血凍”比之前的更濃,已經接近黑色。
“是‘九首蛇’!”赫連鐵樹的聲音帶著恐懼,他突然跪在雪地裡,對著山巔磕頭,“是契丹傳說裡的地脈之靈,被血咒汙染成了凶獸!傳說它一現身,長白山就要噴發火山!”
陸驚鴻突然握緊龍心石,它雖然沒了靈氣,卻在他掌心微微顫動,像是在預警。他注意到石像的眼睛裡滲出了黑色的“龍血凍”,順著臉頰往下流,在雪地上彙成一小灘,裡麵竟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著現代西裝的男人,正站在山巔的懸崖邊,手裡拿著個金屬盒子,像是在調試什麼。
“那是誰?”齊海生眯起眼睛,“不是陳家的人,也不是南宮家的鐵爪衛。”
格桑梅朵的佛珠突然炸裂兩顆,她臉色蒼白:“是……是用現代科技改造過的地脈儀器!他在山巔布置了東西,想人為喚醒血咒!”
陸驚鴻突然想起陳九指死前的話——“誰偷了你”。他低頭看著龍心石上的裂紋,裡麵的玉屑雖然不再發光,卻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影子的額頭上有個玄鳥胎記,和剛才石像眼睛裡滲出的“龍血凍”形成的紋路一模一樣。
山巔的九首蛇影子突然發出一聲咆哮,雲層裡落下無數黑色的“龍血凍”,像場詭異的雨。祭龍台的玄武岩開始發燙,石縫裡的銅片發出紅光,像是要被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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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山巔!”陸驚鴻突然往山脊跑,龍心石在他掌心越來越燙,“不管是誰在搞鬼,都不能讓他喚醒血咒!”
齊海生和格桑梅朵立刻跟上,赫連鐵樹也掙紮著站起來,拄著拐杖跟在後麵。他們走過山魈化作的石像時,石像的眼睛突然轉向他們,像是在無聲地指引方向。
山巔的風越來越大,帶著硫磺的氣味。陸驚鴻能看到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了,他正站在懸崖邊,手裡的金屬盒子上有個熟悉的標誌——是蘇黎世羅斯柴爾家族的鷹徽。男人似乎察覺到他們,突然轉過身,手裡的盒子發出“嘀嘀”的響聲,懸崖邊的積雪開始融化,露出底下埋著的東西——是十幾根金屬管,正往地脈裡注射著什麼液體,冒出白色的霧氣。
“是漢斯?繆勒!”赫連鐵樹突然喊道,“羅斯柴爾家族的代理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漢斯?繆勒看到他們,突然笑了笑,舉起手裡的盒子:“陸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麵。”他按下盒子上的按鈕,金屬管注射的液體突然加快,懸崖邊的積雪瞬間融化,露出底下的地脈裂縫,裡麵湧出的“龍血凍”已經變成黑色,“契丹血咒真是件完美的武器,比冰川裡的古病毒好用多了。”
陸驚鴻突然明白,羅斯柴爾家族根本不是想爭龍脈,是想借契丹血咒毀掉長白山的地脈,就像他們在瑞士冰川做的那樣。而漢斯?繆勒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偶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可能和當年偷走他的人有關。
黑色的“龍血凍”已經漫到腳邊,帶著刺鼻的氣味。山巔的九首蛇影子越來越清晰,其中一個腦袋已經從雲層裡探出來,對著漢斯?繆勒張開嘴,像是在等待什麼。
陸驚鴻握緊手裡的龍心石,它雖然失去了靈氣,卻像是他和這片土地唯一的聯係。他知道這場宿命對決才剛剛開始——對手不再是陳家的降頭師,也不是南宮家的鐵爪衛,而是想借地脈毀滅一切的野心家。
而他,這個被遺棄的長孫,被地師養大的孤兒,必須守住長白山的龍脈,守住這方水土裡流淌的生機。
漢斯?繆勒突然按下盒子的最後一個按鈕,金屬管全部插進地脈裂縫,黑色的“龍血凍”開始沸騰。九首蛇的第一個腦袋發出震耳的嘶吼,朝著他們俯衝下來。
陸驚鴻突然將龍心石高高舉起,儘管它已經黯淡無光,卻在山巔的狂風裡,映出了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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