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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聖物共鳴?寰宇震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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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的轟鳴像滾雷似的從山脊壓下來時,陸驚鴻正被格桑梅朵拽著往避風石後躲。他掌心的青灰色紋路還在發燙,剛才強行催動禁術的反噬順著血脈往上湧,每走一步都覺得骨頭縫裡像塞了冰碴——老地師說的“折陽壽”果然不是虛言,現在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抓緊了!”格桑梅朵將他按在石後,自己轉身張開經幡。經幡在狂風裡繃得筆直,金色的經文順著風勢展開,在他們頭頂織成半透明的屏障。雪塊像冰雹似的砸在屏障上,發出“劈啪”的脆響,有幾塊拳頭大的冰碴甚至穿透了經文縫隙,擦著陸驚鴻的耳朵飛過去,在地上砸出淺坑。

齊海生正扶著赫連鐵樹往這邊挪,老薩滿的狐皮襖被雪水浸得沉甸甸的,背上的灼傷還在滲血,卻死死攥著薩滿鼓不肯鬆手。“彆管我!先把那龜甲收起來!”他指著祭龍台坍塌處,裂開的龜甲正被雪崩卷動的氣流掀得搖晃,邊緣已經要滑進地脈裂縫裡,“那是契丹聖物,毀不得!”

齊海生咬咬牙,把赫連鐵樹靠在石邊,轉身就往龜甲跑。他的洛陽鏟在雪地裡劃出兩道深痕,這把跟著他爹撈過沉船的老夥計,鏟頭還沾著南海的珊瑚碎屑,此刻卻要用來撬動千斤重的龜甲。雪塊砸在他背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卻梗著脖子往前衝:“爺爺的,當年撈南宋沉船都沒這麼狼狽!”

陸驚鴻突然按住格桑梅朵的手,示意她收回經幡一角。他盯著龜甲的方向,瞳孔微微收縮——龜甲裂開的縫隙裡,正滲出極淡的青光,和龍心石碎裂時的光點一模一樣。更奇怪的是赫連鐵樹懷裡的薩滿鼓,鼓麵的銅釘突然自己跳動起來,發出“叮叮”的輕響,像在回應青光。

“它們在動!”陸驚鴻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因為冷,是因為震驚。他想起老地師筆記裡的殘頁:“天下聖物本同源,龍脈動蕩則共鳴——楊公盤、契丹龜甲、薩滿鼓、鄭和鏡,凡守脈之器,遇地脈崩毀必相呼應。”

話音未落,齊海生的洛陽鏟剛碰到龜甲,鏟頭突然發出刺眼的銀光。這把平時用來探土的工具,此刻竟像被點燃的火把,銀光順著鏟柄往上爬,齊海生的手被燙得一哆嗦,卻舍不得撒手:“這是……我爹在沉船裡撈的鏟頭!說是明代的,難道也是什麼聖物?”

赫連鐵樹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掙紮著從懷裡掏出個銅哨——正是之前赫連鐵木吹過的“血契哨”,此刻哨口正對著龜甲,發出微弱的嗡鳴。“是血契的殘留!”他突然明白過來,“薩滿鼓是赫連家聖物,龜甲是契丹聖物,你這鏟頭怕是沾了陳家聖物的氣息——它們在借血契的聯係共鳴!”

格桑梅朵的佛珠也突然有了動靜。原本貼在她腕間的珠串自行散開,懸在空中組成個小小的曼陀羅陣,每顆珠子都映出不同的光影:有的是藏地雪山,有的是南海波濤,還有一顆竟映出了香港陸氏祠堂的飛簷。“是十族密宗的聖物在回應!”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我的佛珠是阿尼哥派的‘藥師珠’,能感應其他聖物的氣息!”

雪崩的先鋒已經衝到祭龍台邊緣,雪浪裹挾著冰碴砸向龜甲,卻在離龜甲三尺處突然停滯——不是被什麼屏障擋住,是被聖物共鳴的氣流推開了。龜甲的青光、洛陽鏟的銀光、薩滿鼓的銅響、佛珠的金光,在雪浪前交織成半透明的光網,光網的紋路竟和楊公盤的羅盤刻度一模一樣。

“這是……楊公風水裡的‘守脈陣’!”陸驚鴻突然想起老地師教的陣法圖譜,“不同聖物對應不同龍脈節點,共鳴時能組成完整的守脈陣,穩住崩毀的地脈!”他試著調動掌心的青灰色紋路,那些紋路立刻順著手臂往上湧,與光網產生呼應,光網的顏色瞬間深了幾分。

齊海生正被光網的力量推著往後退,卻死死用洛陽鏟勾住龜甲:“穩了!雪浪停了!”他低頭看了眼鏟頭,銀光裡竟浮現出模糊的圖案——是艘古船,船頭插著麵黑旗,畫著陳家的蛇紋,“這鏟頭果然沾了陳家的東西!我爹說當年撈上來時,鏟頭卡在艘沉船的舵盤裡,那舵盤上有瑪爾巴手鼓的紋路!”

赫連鐵樹突然敲響薩滿鼓。這次的鼓點不再急促,反而沉穩悠長,像長白山的林海濤聲。鼓聲傳開的瞬間,光網突然向外擴張,將地脈裂縫也罩了進去。裂縫裡湧出的黑色“龍血凍”立刻像被凍結的墨汁,不再流動,甚至開始慢慢變淡,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地脈本相。

“契丹古籍裡寫過!”老薩滿的聲音帶著激動,鼓點裡多了幾分顫音,“遼代有過一次地脈大崩,就是用祭龍台龜甲、薩滿鼓、毗盧派航海鏡三樣聖物共鳴穩住的!沒想到千年後真能重現!”

格桑梅朵的佛珠突然劇烈震顫,映出陸氏祠堂的那顆珠子光芒最盛,甚至隱約能聽到鐘聲——是香港陸氏祠堂的晨鐘。她突然按住珠子:“不好!共鳴太強,驚動了遠方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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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光網的顏色開始變得不穩定,青光裡偶爾閃過金色、紅色、甚至暗紫色的光斑——是其他聖物的氣息被引來了。陸驚鴻能感覺到掌心的紋路在瘋狂跳動,像要掙脫皮膚的束縛,他甚至能“看到”模糊的畫麵:南洋雨林裡的瑪爾巴手鼓在震動,蘇黎世銀行金庫中的宇宙沙盤泛起微光,京都橘氏的空海袈裟飄出金線……

“聖物共鳴不是小事!”赫連鐵樹的鼓點亂了半拍,額頭上滲出冷汗,“就像往湖裡扔石頭,漣漪會越擴越大——這麼多聖物同時響應,會引發全球地脈震蕩!”

話音剛落,地脈裂縫突然發出“哢嚓”的脆響,不是擴大,是在收縮!裂縫邊緣的冰麵開始愈合,黑色的“龍血凍”徹底退去,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岩石上的紋路正在重新流動——是地脈靈氣在回歸。齊海生看得目瞪口呆,手裡的洛陽鏟差點掉在地上:“這……這比我爹用炸藥炸沉船還管用!”

但沒人笑得出來。陸驚鴻盯著光網裡不斷閃過的異色光斑,那些光斑越來越亮,甚至在光網邊緣凝成小小的虛影:有羅斯柴爾家族的宇宙沙盤輪廓,有京都橘氏的空海袈裟紋樣,還有個模糊的星盤——是陳家的星盤義肢。這些虛影像有生命似的,在光網裡遊動、碰撞,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它們在爭奪主導權。”格桑梅朵的臉色越來越白,懸在空中的佛珠開始發燙,“羅斯柴爾的宇宙沙盤想吞噬其他氣息,橘氏的袈裟在抵抗,陳家的星盤在攪局——就像十族密宗的暗戰,現在借聖物共鳴搬到地脈裡來了!”

最嚇人的是光網中心突然出現的暗紫色光斑。那光斑很小,卻帶著股陰冷的氣息,所過之處,其他光斑都紛紛避讓。陸驚鴻認出那氣息——和之前陳九指腐屍藤母巢的氣息一模一樣,隻是更濃、更純,像是陳家聖物的本源力量。

“是瑪爾巴手鼓的氣息!”齊海生突然想起什麼,“我爹說那沉船的舵盤裡,藏著塊黑色的皮子,上麵有血咒的紋路,當時以為是普通的降頭術,現在看來……”

暗紫色光斑突然衝向龜甲的青光,兩者碰撞的瞬間,光網劇烈震顫,竟出現了裂痕。龜甲發出痛苦的嗡鳴,裂開的縫隙又擴大了幾分,地脈裂縫也跟著震動起來,剛愈合的冰麵重新出現細紋——聖物共鳴的平衡被打破了。

陸驚鴻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掌心的青灰色紋路突然爆發,順著光網裂縫湧過去。那些紋路接觸到暗紫色光斑的瞬間,光斑像被潑了沸水的墨汁,迅速褪色,竟變成了淡青色——是龍心石的氣息在淨化它。

“你的紋路能克製陳家聖物!”格桑梅朵又驚又喜,佛珠的金光立刻跟上,將淡青色的紋路護在中間,“老地師說你是‘地脈選中的人’,果然沒錯!”

陸驚鴻卻笑不出來。他能感覺到,那些青灰色紋路在淨化光斑時,正順著光網往更遠的地方蔓延,像條無形的線,一頭連著他的血脈,一頭連著未知的遠方。他甚至能“聽”到遙遠的回響:有金屬摩擦的輕響像羅斯柴爾的宇宙沙盤),有絲綢飄動的聲音像橘氏的空海袈裟),還有海浪拍打的轟鳴像齊氏的航海鏡)——他的血脈,竟在通過聖物共鳴,與十族密宗的聖物產生連接。

“這不是好事。”赫連鐵樹突然停了鼓,臉色凝重如鐵,“聖物共鳴本是應急,現在被你的血脈引動,就成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你想想,要是遠方的聖物突然失控,會不會順著這連接,把災禍引到長白山來?”

這話像盆冷水澆在眾人頭上。齊海生立刻收回洛陽鏟,銀光褪去,光網的壓力頓時減輕;格桑梅朵也收起佛珠,金光消散;赫連鐵樹的薩滿鼓不再發聲,銅釘的跳動漸漸平息。隻有龜甲還在發出微弱的青光,像個疲憊的老者。

聖物共鳴的光網慢慢淡去,雪崩的轟鳴卻再次逼近——這次的雪浪比之前更猛,顯然剛才的共鳴隻是暫時攔住了先鋒。齊海生看著重新擴大的地脈裂縫,突然罵了句:“這破地脈,比我爹撈過的沉船還難伺候!”

陸驚鴻卻盯著自己的掌心。青灰色的紋路已經退回手腕,卻比之前更清晰,像被刻在了皮膚裡。他能感覺到,剛才通過共鳴蔓延出去的氣息還沒完全收回,像在遠方留下了無數個細小的“錨點”,隻要他願意,隨時能再次引發共鳴——但這力量背後,是讓他心悸的沉重感,仿佛握住了一把能撬動世界,卻也能毀滅自己的鑰匙。

“得走了。”格桑梅朵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聖物共鳴撐不了多久,再不走真要被雪崩埋了。”她看了眼漢斯留下的金屬盒子殘骸,那裡的紙條已經被雪水浸透,字跡卻沒模糊,“陸家祠堂的線索,我們下山再查。”

赫連鐵樹被齊海生扶著,臨走前最後看了眼祭龍台。龜甲還躺在雪地裡,裂開的縫隙裡滲出最後一點青光,像在告彆。老薩滿歎了口氣:“契丹人守了千年的龍脈,終究還是沒守住。”他的薩滿鼓突然自己滾了滾,停在龜甲邊,像是要留下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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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驚鴻回頭時,正看見那麵薩滿鼓的鼓麵映出奇怪的光影——不是長白山的雪景,是片陌生的海域,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沉船,最顯眼的那艘船頭,插著麵繡著“陳”字的黑旗。光影很快消失,鼓麵恢複了平靜,卻在雪地裡留下個淡淡的水漬印,像張簡略的海圖。

“那是……馬六甲海峽?”齊海生突然驚呼,“我爹的航海圖裡有這片海域!陳家的老巢就在那附近!”

雪崩的轟鳴已經近在咫尺,雪浪像堵白色的牆,壓得人喘不過氣。眾人不再猶豫,轉身往山脊下跑。陸驚鴻跑在最後,他能感覺到背後的地脈還在震動,龜甲的青光徹底熄滅時,遠方似乎傳來了聲悠長的嗡鳴——不是來自長白山,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順著地脈,順著剛才聖物共鳴的連接,鑽進他的耳朵。

那嗡鳴很輕,卻帶著股熟悉的氣息,像龍心石,又像祭龍台的龜甲,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香港陸氏的氣息。

跑到半山腰時,格桑梅朵突然停下,指著遠處的天空。雪霧散開的間隙,能看到天邊的雲層正在變色,不是長白山常見的灰白色,是青、金、紫、黑交織的異色,像打翻了的顏料盤,在天際緩慢流動。

“是聖物共鳴引發的‘寰宇震蕩’。”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阿尼哥派的古籍裡寫過,當十族密宗的聖物同時共鳴,天空會出現‘地脈光河’,這不是吉兆——意味著全球的龍脈都被驚動了,有的在蘇醒,有的在崩毀。”

陸驚鴻看著那片異色雲層,掌心的青灰色紋路又開始發燙。他突然明白,長白山的地脈崩毀隻是開始,聖物共鳴像顆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擴散到整個世界。漢斯?繆勒要的或許從來不是長白山,而是借這裡的聖物共鳴,撬動全球的龍脈平衡。

更讓他心驚的是,掌心的紋路在異色雲層出現時,竟隱隱發出了和雲層同頻的跳動,像在回應某種召喚。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紋路,突然想起漢斯留下的紙條——“你不是被偷走的,是被送走的”。

如果他的血脈能讓十族聖物共鳴,能淨化陳家的邪祟,能連接全球龍脈……那當年把他送走的人,到底是在保護他,還是在隱藏一個足以撼動十族的秘密?

雪崩的餘波已經追到山腳,雪塊砸在鬆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陸驚鴻被格桑梅朵拽著鑽進密林,身後的長白山巔被雪霧徹底籠罩,隻隱約能看到祭龍台的方向,還有一點微弱的光在閃爍——不知道是龜甲的殘光,還是薩滿鼓的銅釘在反光。

但他知道,那光不會滅。就像長白山的地脈不會真的崩毀,就像聖物共鳴時那短暫卻堅定的平衡,總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裡守著光。

而他掌心的紋路,已經成了那光的一部分。無論前方是陸家祠堂的秘密,還是全球龍脈的動蕩,他都必須走下去——不是因為地師的身份,不是因為陸氏的血脈,是因為剛才聖物共鳴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每一塊聖物裡,都藏著守護的意誌,像無數雙眼睛,在看著他。

密林深處的雪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串新的腳印。那腳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鞋印,印邊沾著點淡金色的粉末——是格桑梅朵經幡上的顏料,卻又比她的顏料更細膩,帶著股陌生的香氣,一直往長白山外延伸,像在指引方向。

陸驚鴻盯著腳印看了片刻,突然握緊了拳頭。掌心的紋路輕輕顫動,像在說:走吧,答案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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