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脈星的清晨沒有朝陽，隻有漫天星塵緩緩墜落，落在泛著淡紅微光的地麵上，像撒了一把碎金。陸驚鴻蹲在祭壇邊緣，指尖撚著從地球帶來的最後一點武夷山土——昨晚紅脈星的長老說，將母星地脈種撒在異星土裡，能讓聖物感應到“同源之息”，此刻那土剛接觸紅脈星的地麵，就順著淡紅地脈紋滲進土層，留下一道極細的赤紅痕跡，像給地脈描了道溫暖的邊。
“徐師父要是知道你把他寶貝的‘地脈種’撒在這，怕是要從地脈裡跳出來敲你腦袋。”格桑梅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端著個竹碗，碗裡泡著紅脈星特有的“星脈茶”——葉片像縮小的星艦，泡開後茶湯泛著淡紅，還飄著星狀的花瓣，“長老說這茶能穩維度氣，等會兒躍遷去暗星，喝這個比你上次暈茶時灌的脈泉茶管用。”
陸驚鴻接過茶碗，溫熱的茶湯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星塵清香，混著滇西紅茶的醇厚，竟比地球的甜茶多了幾分“空靈感”。他抬頭看向“星脈號”——船身被紅脈星的地脈氣裹著，泛著淡紅與七彩交織的光，十大家族的聖物在船艙裡微微震動，像在呼應著什麼。“你聽，聖物在響。”他忽然壓低聲音，伏藏鐵蠍的赤紅光芒裡，竟傳來一絲極細的調子，像風吹過武夷山的竹林，又像契丹薩滿鼓的輕吟。
“是‘維度歌謠’！”赫連鐵樹抱著薩滿青銅鼓跑過來，鼓麵上的鎏金紋路正隨著那調子閃爍，他手裡還攥著契丹先祖的《護脈日誌》，“日誌裡寫了！當年鄭和帶著先祖在紅脈星，就聽過這調子——是蓮花生大士傳下來的‘跨維歌’，能讓聖物喚醒‘遺響’，看到其他維度的地脈！”
說話間，紅脈星的長老拄著星脈杖走了過來。杖頂的寶石泛著與鄭和鐵卷相同的金光，杖身上刻滿了淡紅紋路，與紅脈星的地脈紋完全重合。“這歌謠是紅脈星的‘護脈秘寶’。”長老的聲音帶著歲月的厚重，“先祖說，當年蓮花生大士路過紅脈星，見這裡的地脈與地球同源，便傳下這歌謠，說‘聖物有遺響，藏於維度間，歌謠為鑰，啟之見真’——現在要去暗星找枯萎者本體，必須靠這歌謠喚醒聖物遺響，才能找到它的維度弱點。”
眾人跟著長老來到紅脈星的“星脈壇”——壇中央是一塊巨大的淡紅水晶，水晶裡嵌著半截星脈杖，正是當年鄭和留下的。長老將手裡的星脈杖放在水晶旁，輕聲唱起了維度歌謠：調子沒有歌詞，隻有綿長的音節，像《時輪金剛經》的輕吟，又混著契丹護脈歌的沉穩，還帶著滇西茶農采茶時的吆喝調，落在耳裡，竟讓人心底的地脈氣跟著輕輕顫動。
“這調子……像徐師父教我的‘地脈引氣訣’。”陸驚鴻忽然閉上眼睛，指尖的伏藏鐵蠍開始發燙，赤紅光芒順著手臂，流遍全身，與紅脈星的地脈氣完全融在一起。格桑梅朵的九眼天珠也亮了起來，靛藍光芒與歌謠的調子共振，在空中畫出細小的維度紋路；赫連鐵樹的薩滿青銅鼓不用敲，自己就發出了“咚咚”的輕響，鼓內側的契丹觀星圖，映出了暗星的模糊輪廓；沐雲裳的八寶琉璃藥壺裡，茶根汁開始順著維度紋路流動，像給歌謠“填了色”。
可就在聖物遺響即將完全喚醒時，壇下的地脈突然劇烈震動——是之前附著在“星脈號”上的黑色碎片！它竟順著紅脈星的地脈，鑽到了星脈壇下，化作一團黑霧，纏上了中央的淡紅水晶。水晶瞬間失去光澤，維度歌謠的調子也亂了，陸驚鴻手裡的伏藏鐵蠍光芒驟暗，格桑梅朵的九眼天珠甚至開始發燙，像是被什麼東西“啃”著脈氣。
“這碎片怎麼還沒死透！”齊海生抱著鄭和鐵卷，慌得差點把鐵卷掉在地上，鐵卷上的維度星圖開始扭曲，“鐵卷上的暗星坐標快沒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找不到枯萎者本體了！”
“彆慌！用茶根汁！”沐雲裳立刻擰開八寶琉璃藥壺，清碧的茶根汁順著黑霧流下去，黑霧發出“滋滋”的聲響，像被燙到的邪物，“滇西老茶農說，茶樹王的根汁能‘清異脈、除邪祟’，當年用它解過猛庫山的瘴氣，現在肯定也管用！”
陸驚鴻突然想起徐墨農臨終前說的話：“聖物承先祖之意，非以力迫，需以心合。”他睜開眼睛，對著眾人喊：“彆用蠻力壓製！靜下心，跟著歌謠的調子，用自己的地脈氣引聖物——我們的脈氣裡有地球、有紅脈星的同源之息，能蓋過碎片的邪力！”
格桑梅朵最先反應過來，她跟著歌謠的調子，輕聲念起《時輪金剛經》的片段，九眼天珠的靛藍光芒不再發燙，反而變得柔和，像流水一樣裹住黑霧；赫連鐵樹深吸一口氣，跟著鼓點哼起契丹護脈歌，薩滿青銅鼓的光芒暴漲，將黑霧往水晶外推了半寸；司徒笑掏出三枚銅錢，順著歌謠調子拋出，銅錢落在地上，正好排成“泰卦”，給聖物補了道脈氣；南宮鏡轉動血螺梵輪，用鬼穀子縱橫術的“合脈訣”，將眾人的地脈氣連在一起，像織了張光網，把黑霧困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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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海生！把鐵卷對準水晶！”陸驚鴻大喊，齊海生立刻將鄭和鐵卷舉過頭頂，鐵卷的金光與水晶的淡紅光交織，維度星圖重新清晰起來。長老趁機拔高歌謠調子，淡紅水晶突然爆發出一道強光，將黑霧徹底碾碎，化作星塵，消散在星脈壇的光裡。
強光中，十大家族的聖物同時發出“嗡鳴”——伏藏鐵蠍映出暗星的維度坐標，九眼天珠傳來其他維度的微弱歌聲，薩滿青銅鼓刻下枯萎者的維度弱點，八寶琉璃藥壺儲存了足夠的脈氣，鄭和鐵卷鎖定了躍遷路線……最神奇的是，楊公盤的二十八宿銅鏡裡，竟映出了多個維度的地脈紋，每個維度裡，都有一點微光，像其他守護人手裡的聖物在呼應。
“是其他維度的守護人！”長老激動得聲音發顫，“歌謠喚醒的不隻是聖物遺響，還有跨維度的守護共鳴——枯萎者不止在我們這個維度，還有其他維度的分身，他們也在跟枯萎者鬥！”
陸驚鴻看著銅鏡裡的多維度光點點，突然笑了：“徐師父說‘地脈無界，守脈者亦無界’，原來不止無星際界，還無維度界。”他轉頭看向格桑梅朵，正好對上她的目光，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光——之前的緊張、擔憂，都被這跨維度的共鳴衝散了。
“就是不知道躍遷去暗星會不會暈。”齊海生突然小聲嘀咕，“上次在南海暈船，這次要是暈維度，可就丟人了。”
赫連鐵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臉得意：“放心！我有契丹薩滿的‘防暈咒’，上次在長白山馴海東青，暈高的徒弟念了都管用！”說著就張嘴要念，卻被格桑梅朵打斷：“彆念了！你上次把‘防暈咒’念成‘防餓咒’，讓海東青搶了茶農的餅，這次可彆讓我們在維度裡餓肚子！”
眾人都笑了起來，星脈壇的光裡，滿是輕鬆的氣息。可就在這時，陸驚鴻懷裡的楊公盤突然輕輕震動——銅鏡裡的維度歌謠調子，多了一道極細的暗紋，像黑色碎片消散前留下的痕跡，正順著維度坐標，朝著暗星的方向快速移動。
他心裡一沉，悄悄握緊伏藏鐵蠍：看來枯萎者的本體，不僅在暗星等著他們，還通過那道暗紋，知道了其他維度守護人的存在。這場跨維度的守護戰，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難打。
“準備出發吧。”陸驚鴻抬起頭，臉上帶著堅定的笑，“不管暗星有什麼等著我們，有聖物遺響，有維度歌謠，還有彼此，我們肯定能贏。”
格桑梅朵遞給他一碗剛泡好的星脈茶：“再喝一碗，到了暗星，可就喝不到這麼甜的茶了。”
陸驚鴻接過茶碗，溫熱的茶湯裡，映著漫天星塵和十大家族的聖物光芒。他知道，這趟去暗星的路，會是他們最艱難的一戰，但隻要聖物的遺響還在，維度的歌謠還在，守脈者的信念還在，就沒有跨不過的維度，沒有打不敗的枯萎者。
隻是他沒說，那道暗紋的氣息，竟與當年徐師父提到的“維度裂隙邪祟”一模一樣——或許，枯萎者的背後，還有更古老、更危險的存在，正藏在維度的縫隙裡，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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