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玄仙胸前翻卷的血肉,刀秋的血光在他瞳孔中明明滅滅。歸墟裂隙的狂風掀起他淩亂的銀發。喉間泛起苦澀,卻不得不將刀刃又壓深半寸:“晚輩請玄仙前輩赴死!”
“赴死?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笑聲戛然而止,眼中幽藍光芒暴漲,周身魔氣如同實質般凝成一隻巨大的魔手,朝著我狠狠抓來,“但想讓我死,你也得陪葬!”
我握緊刀秋,毫不退縮,血色光刃與魔手轟然相撞。巨大的衝擊力在我們之間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能量漩渦,周圍的山石被強大的氣浪掀飛,棲霞山仿佛都在這股力量下顫抖。我能感覺到手臂發麻,虎口震裂,鮮血順著刀秋的刀身流下,但目光依舊堅定地鎖定著玄仙。
“前輩,這是您自找的!”我咬牙喊道,強忍著力量碰撞帶來的劇痛,調動體內全部靈力,將鎮魔令的力量再次注入刀秋。血色光刃光芒大盛,竟將魔手一點點瓦解。
玄仙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抬手召出冰晶棺槨的碎片,那些碎片在魔氣的包裹下,化作無數冰晶長矛,朝著我激射而來。我揮舞刀秋,血色光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弧光,將射來的冰晶長矛一一擊碎。
趁著我應付冰晶長矛的間隙,玄仙突然欺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漆黑的魔劍,劍身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魔劍帶著淩厲的破空聲,直刺我的心臟。我側身閃避,魔劍擦著我的肩頭劃過,在我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劇痛瞬間襲來。
但我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借著閃避的勢頭,貼近玄仙,刀秋狠狠刺出。玄仙連忙舉劍格擋,刀秋與魔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能感覺到,玄仙的力量在不斷減弱,而我的鎮魔令之力卻越戰越勇。
“玄仙前輩,一切都該結束了!”我大喝一聲,猛地發力,刀秋斬斷魔劍,餘勢不減,直逼玄仙咽喉。玄仙瞪大雙眼,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著眼前的玄仙,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堅定,“晚輩請玄仙前輩赴死!”血色光刃帶著呼嘯聲,斬向玄仙的脖頸。
就在光刃即將斬到玄仙的瞬間,他突然閉上了雙眼,嘴角竟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光刃閃過,玄仙的頭顱飛起,他的身體在魔氣的包裹下,漸漸消散。臨死前,他輕聲呢喃:“少琴,我來找你了……”
我跪坐在焦黑的岩石上,刀秋“當啷”一聲滑落在地。玄仙消散的地方,幾縷魔氣還在打著旋兒,漸漸融入翻湧的烏雲裡。薛夢夢的血浸透了我的衣襟,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提醒著我她還活著。可她氣若遊絲的呼吸,又讓我心慌意亂。
我單膝跪地,顫抖著伸手捂住薛夢夢胸口不斷湧出黑血的傷口,她左眼的朱砂痣早已黯淡無光,嘴角卻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棲霞山的風卷著魔氣掠過滿地狼藉,冰晶棺槨的碎片在歸墟裂隙的引力下懸浮半空,折射出支離破碎的月光。
“彆白費力氣了……”薛夢夢的聲音像被撕碎的符紙,她抬手抓住我染血的衣襟。
我顫抖著將靈力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看著那些在她經脈中肆虐的魔氣被一點點逼出,卻見她的身體依然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薛夢夢的指尖拂過我染血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我眼眶發燙。她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鎮魔令古籍上,竟讓空白的紙頁浮現出若隱若現的星圖。
“我總算是能幫助你了……”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左眼最後的朱砂痣化作光點消散,“一瀟,我好困……”她的眼皮緩緩合上,嘴角的笑意卻愈發清晰,仿佛終於卸下了擔。
我猛地將她摟入懷中“不準睡!”我嘶吼著,靈力在她周身凝成血色屏障,卻看見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我嘶吼著將靈力凝成的血色屏障層層加固,可薛夢夢的身體卻如遇朝陽的晨露,在我懷中一寸寸透明。
她的指尖從我的臉頰滑落,最後一絲溫度消散的瞬間,鎮魔令古籍上的星圖突然迸發刺目光芒,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不要!”我瘋了般伸手去抓,卻隻攥住幾縷飄散的血色熒光。那些光點在空中凝聚成她最後的笑容,隨後如破碎的琉璃,化作萬千流光沒入歸墟裂隙。棲霞山的風裹著她殘留的屍香掠過我的鼻尖,而我懷中隻餘一捧飄散的熒光,和浸透血淚的衣襟。
刀秋在岩石上發出悲鳴,我看向向她消散的地方,雙膝重重砸在滿是碎石的地麵,掌心被冰晶棺槨的碎片割得鮮血淋漓,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薛夢夢!”我的嘶吼震落棲霞山巔的殘雲,歸墟裂隙傳來的回響與我的聲音交織成絕望的哀歌。懷中的古籍突然無風自動,空白的紙頁上浮現出她最後的字跡,血字未乾卻已開始褪色:“若有來生我還會幫你擋下.....”
我呆呆地坐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山風卷著玄仙殘留的魔氣拂過臉頰,卻激不起我半分反應。懷中的古籍還帶著薛夢夢的體溫,可上麵那行未寫完的“若有來生”,此刻已徹底褪成一片空白。
我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那些曾為她包紮傷口的手,此刻連一片她消散後的熒光都抓不住。血煞之氣在經脈中不受控地暴走,將周圍的山石震成齏粉,可再強的力量,也換不回那個會在我受傷時心疼落淚的人。
我盯著掌心凝固的黑血,那形狀竟詭異地勾勒出薛夢夢左眼朱砂痣的輪廓。棲霞山的風卷著冰晶碎片劃過臉頰,割開細小的血痕,卻比不上胸腔裡撕扯的劇痛。原來真正的痛是哭不出來的,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攥緊心臟,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刀秋的刀刃映出我空洞的眼睛,上麵還殘留著與玄仙交鋒時的血光。那些曾經讓我引以為傲的力量,此刻卻成了最可笑的諷刺——我能斬斷魔劍,卻留不住一個人的消散。薛夢夢最後指尖的溫度還殘留在臉頰,可當我伸手觸碰時,隻摸到滿手冰涼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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